第五章

沒一會兒，警察和物業都來了。

詢問情況後，把當事人請出來了。

那老太太也是個演技派，前兩天還跟我叉腰瞪眼的，這會兒就弓著背步履蹣跚，話都說不利索了。

「大姨，外賣是你拿回來的？」

「外賣？」老太太擺手，「什麼外賣？我不知道。」

「就是您剛才吃的羊肉串，你是從哪兒拿的？」

「家門口！」老太太手顫顫巍巍地指了下，「我撿破爛回來，看地上有個袋子，我就撿了。」

「怎麼？我撿錯了？是有主的嗎？哎呦，那可太對不起了，我歲數大了，眼睛也花了，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她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對不住啊，大姨嘴饞給吃了！實在不行，我給你磕一個，你別抓我兒子！」

說著，她挺直身子真要跪，嚇得警察連忙去扶她。

在老太太聲嘶力竭的哭聲裏，警察對我好言相勸：

「這事呢，確實是老太太的錯，但也不是不能理解。誰家都有老人，你們還是鄰居，咱們大度一點。當然，我也不是讓你自擔損失，你看多少錢，我個人......」

「不用了，警察同誌。」我笑了笑，「沒多少錢，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經過這事，此類事情應該也不會發生了，這次就算了吧。」

警察走了，電梯門一關，花臂男立刻冒頭。

得意揚揚地笑，「我媽都八十歲了，你叫警察有用嗎？長點記性不比什麼都強？」

「你說得對，叫警察沒用。」

還得靠我自己。

見人說人話，見鬼就得說鬼話。

我一如既往地訂外賣。

那老太太還一如既往地偷，一次兩次我沒吱聲，後來連我的快遞都拿走了。

第三次，我的加麻加辣肉夾饃又被吃了，我去敲門。

花臂男的臉通紅頭冒汗，老太太咳嗽聲不斷。

我質問，「你們又拿我外賣了吧？」

「沒有！」花臂男嘴裏斯哈斯哈的，舌頭都大了還斬釘截鐵，「你有證據嗎？別誣陷人啊！」

「真不是？」

「真不是！」

「行！」我抹了一把眼淚，「我是沒證據，但你們也別太過分了！」

委委屈屈的，我回了房，然後背著門偷笑。

要說，這兩人也真是堅定，不管是什麼都來者不拒，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樂此不疲。

一周後的某個淩晨，我瘋了似的大力敲他們的門。

花臂男被我吵醒，開門就罵，「你他媽找打是吧！」

「不是，我就想問問，你媽今天拿我家快遞了嗎？」

「說了沒有！你要問幾次啊！無憑無據的天天來騷擾我們！」

「大哥。」我急得不行，「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們拿的？我不要你賠償，我也不是心疼那個快遞，這事人命關天啊！」

花臂男有點懵，皺眉，「什麼人命關天，你可別嚇唬我。」

「是真的！我媽前幾天跟我說家裏鬧耗子，要我買耗子藥，我怕耗子不上當，特意買的是摻在香腸裏的那種，不信你看。」說著，我把購買記錄給他看。

花臂男目光呆滯，臉色瞬變。

「你，你說......香腸裏是耗子藥？」

「是啊！」我直跺腳，「你們到底吃沒吃啊！吃的話趕緊洗胃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花臂男愣了幾秒，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媽！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