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走在冷冷清清的墓園內,與急忙趕來的賀蔚然撞個對麵。
“施施,我才知道,事情耽擱了,對不起。”他眼前一片烏青,伸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卻被躲開。
是因為要給小狗辦葬禮才會缺席。
葬禮前她就收到了武雲佳的照片,二人正在一顆樹前好好安葬小狗,她譏諷道:“秦威生是禽獸,死了也不如狗。”
“蔚然寧願參加狗的葬禮,也不願意給他最後的體麵。”
她說的都是對的啊。
他一直在騙她。
虧她曾經真的有一瞬以為,他們會好的,會有未來的!
太可笑了!
“賀蔚然,你有沒有騙過我?”她冷聲道,眼裏不再起一絲波瀾。
“你是不是以前恨死我們了。”
賀蔚然怔愣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隻用回答有沒有。”秦施立在原地,沉聲問道。
賀蔚然幹澀的喉嚨裏許久才吐出一個字:“有。”
“我可以解釋的。”他急忙道。
秦施如釋重負,所有困擾她的問題都有了答案,靠近與冷漠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像逗一隻小狗一樣,高興了給顆棗,不高興了就給一巴掌讓她滾遠點。
她就是那隻狗。
她竟然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模樣,他會不會把自己的樣子當成笑話說給武雲佳聽。
二人在背後肆意嘲笑秦家父女的愚蠢!狼狽!
想到這裏秦施苦笑擺手道:“不用解釋。”
賀蔚然看著眼前的女人雖然在笑,卻比哭更讓他心疼。
他想上前一步給她依靠,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他們之間永遠隔著距離。
“你去給我爸爸上柱香吧,畢竟他是真的希望你給他送終的。”秦施扯出燦爛的笑容,尾音清顫著像是誘哄:“我就在這裏等你。”
賀蔚然重重點頭。
而後一步三回頭的向前走去。
他甚至沒有跪下,隻是半蹲在那裏上了一炷香。
秦施突然笑出聲來,全是做戲!全是假的!
一個箭步衝上車,飛速離開。
等賀蔚然起身追來時,秦施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
秦施離開後,暴雨傾盆。
賀蔚然恨不得插上翅膀,往家中趕去。
車速直飆極限,可在趕到家後,在一眾燈火通明中,那一抹黑顯得格外刺眼,深深紮痛他的心臟,可他還是期待著那個人還會在家裏,一如既往的等著他回來。
他拖著步子一步步上樓,深呼吸後,打開燈,家中還是同樣的陳設,絲毫未變,隻是沒有她,也沒有她的東西,就好像她未曾在這裏生活過一樣。
茶幾上靜靜躺著的離婚協議書,是秦施留給他最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