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我會開心的。”她努力揚起笑臉,像兒時一樣撲在他的懷裏。
秦威的手慢慢摩挲女兒的後背,瘦骨嶙峋,在他離開後,那個男人真的會保護她,疼愛她嗎?
“蔚然呢?”他忍不住問道。
“他啊,最近公司太忙了,我就沒讓他過來了。”秦施埋頭嗡聲道。
秦威卻猛然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心肺都要吐出。
秦施急忙按鈴,一邊將人扶靠在懷中,卻發現原本身形挺括的父親,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就這一把骨頭還要為她操心。
她咬唇忍住眼淚。
醫生趕來後,一通檢查,將她領了出去。
“就在這幾天了,你們家屬做好準備。”
雖然她早就知道父親的病不好,可真當噩耗來臨,她還是承受不住。
在醫生走後,頭抵著冰冷的牆麵,無聲嗚咽。
送走媽媽,送走爸爸,把自己變成孤家寡人。
太痛了。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將她圈住,漸漸收緊,胸腔相貼,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秦施想要掙脫,卻被抱得更緊。
為什麼在傷害她之後,又來招惹她,對她好!
她轉身舉拳狠狠砸在賀蔚然的胸腔:“你走,你走。”
說的每一句走,都是希望他留下。
賀蔚然陪著秦施照顧了兩天。
秦威見二人恩愛,氣色也好了許多。
“你們出去轉轉,別老在我這裏窩著,我現在好的很。”秦威笑著趕人。
賀蔚然轉頭問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秦施想要拒絕。
秦威卻將人推搡著出去:“去吧,去吧。”
上車後,秦施閉目假寐。
賀蔚然調低音樂。
不多時停在一處獨棟別墅前,他牽著她的手一處處參觀:“這是我賠給你的。”
賠?
世間上唯一一樣東西不能用錢來計算,那就是情。
那個東西誰都賠不了。
“我不需要。”秦施甩開他的手快步下樓。
卻聽賀蔚然在身後高聲道:“對不起。”
商場上出了名的鐵手腕賀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對不起,按理她應該照單全收。
可隻覺得刺耳。
這樣的道歉下一次又要換來怎麼樣的傷害。
秦施頓住的腳步又開始向前移動。
逃出去就聽不見。
賀蔚然三步並兩步上前將人緊緊按在懷中,像是用盡了力氣,這一刻,她承認她舍不得推開。
她太想有個依靠了。
這裏又大又溫暖,曾經也為著她遮風擋雨。
“施施,再等等。”他尾音輕顫著像是誘哄。
等什麼?她不知道。
她也不想去問,隻貪戀眼下的溫暖。
垂落的手也緩緩攀上她的後背,從遠處看,這一對好像是恩愛無比的夫妻,哪個都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齷齪和齟齬。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
一下又一下像是蜻蜓點水,點的都是她流淌在心臟間的紅色液體。
最終她緩緩抬起頭,鄭重道:“賀蔚然,我爸爸沒幾天了,你一定讓他體體麵麵的走好不好,他沒有兒子,你這個女婿就是他最後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