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流產,是因為被顧禹川抓去酒局上幫他應酬。
當時的我,挺著將近六個月的孕肚,被人強行灌下一杯又一杯水酒。
盡管如此,在醫院流產的第二天,我聽說顧氏集團的項目出現意外,還是頂著四十幾度的高溫,站在合作方的公司樓下,把自己曬到虛弱昏迷,幫他拿到了協議書。
第二次流產,是他喝醉酒回到家,我急著為他拿熱毛巾和醒酒湯,卻被顧禹川一時不耐煩,攥著我的手腕用力將我甩下了樓梯,我的肚子撞上拐角,滾燙的湯也都撒在了我的身上。
那時,我已經懷孕九個月了,還有十幾天就是預產期。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後,我看到顧禹川在外地出差,發生車禍的新聞,看著照片中的他胳膊上裹著層層紗布,還是急到立刻辦理了出院,趕去事故發生地,守在他的身邊。
可如今,我曾拚了命地為他做的一切,落在他的眼中,竟成了讓我不要矯情的理由。
見我通紅著眼睛坐在病床上沉默的樣子,顧禹川終於不耐煩了。
他又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狠狠將我扯在了地板上。
“還裝?沐瑤以後跟我們住,你回去收拾房間,把你的那個房間騰出來給她!”
“她不習慣保姆做的飯,以後在她睡醒或者回家之前,你提前把飯菜做好......”
我終於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顧禹川那張厭惡到猙獰的臉。
沒有哭,沒有鬧,反而對著他,扯開幹裂出血的唇,露出一絲笑意來。
“顧禹川,看我現在的樣子,可讓你滿意了?”
七年前,我跟顧禹川的妹妹顧冉是省遊泳隊的成員。
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顧冉還將自己的哥哥顧禹川介紹給了我。
那段時間,我們三個一起探險旅行。
甚至在顧冉出事的前一天,顧禹川還紅著臉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原本一切都很好的,可一場意外,將我們三個人的命運徹底推入絕境。
那天晚上,我和顧冉從省遊泳隊訓練出來,結果卻在漆黑的巷子口遇到一群小混混。
危急時刻,顧冉撲向那群人,聲嘶力竭地喊我快跑。
我當時被嚇傻了,下意識地抬起腳步,頭也不回地跑出巷子找人呼救。
可等我帶人返回時,卻隻看到顧冉衣衫不整地躺在了血泊中......
至今我還記得,在最後道別的殯儀館內,顧禹川通紅著眼睛,竟拉著我去民政局領證。
不顧我的哭喊求饒,他在顧冉被殺,對我如噩夢般的地方強行要了我。
“陸清漪,現在才隻是個開始......”
“把你的靈魂困在這兒,困在顧家,為我妹妹贖罪一輩子吧!”
從那開始,我就做了一個好像永遠也醒不來的噩夢。
將自己困在那個狹長漆黑的巷子裏,不停地懷孕流產,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到發瘋。
可如今,我累了,哪怕是死,也不想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