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妍再醒來的時候,是在病房裏。
門外,沈適和幾個朋友交談聲投過門縫傳來。
“適哥,我們都不相信,薑稚妍身上的燙傷是書語幹的!她那麼善良單純,薑稚妍又是她的親姐姐,你沒有證據,怎麼能冤枉書語呢?”
“你對她那麼凶,這幾天又守在病房外不見她,書語給你送飯,你還讓她滾開,她都氣哭了,你這次太過分了!”
“薑稚妍她是怎麼對你的,書語又是怎麼對你的,這些年,我們都看在眼裏!薑稚妍她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撈女,當年為了錢拋棄你,現在又跟你玩離婚威脅這一套,不就是想多要點錢嗎?仗著你對她的愛,當你傻子騙......”
“行了!”
沈適煩躁的打斷:“等妍妍醒來,我自然會問她!如果薑書語真的傷害了她,我絕不會放過!”
話畢,沈適帶著朋友們推門而入,薑書語哭的妝都花了,遠遠的跟在後麵。
薑稚妍裝作剛醒的樣子睜開眼,沈適連忙拉住她的手:“妍妍,你終於醒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在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書語燙傷了你嗎?”
一瞬間,薑稚妍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
她想起,媽媽臨終前拉著她的手:“媽媽一輩子虧欠的隻有你妹妹,答應媽媽,找到她,彌補她。”
她也想起,薑書語看向沈適深情的眼神,和薑書語對她說的那句“讓沈適忘了你”。
她這輩子不能陪著沈適了,薑書語能陪著他,也很好。
她有了好的歸宿,也算告慰媽媽在天之靈。
她冷笑著撒開沈適的手:“你想多了。”
“薑書語她讓我用我媽媽的骨灰涮火鍋,我吃了,她也得吃,誰讓你們倆當著我的麵上床,還把我當狗一樣使喚?我就想報複你們這對渣男賤女啊!”
沈適愣住了,他的手僵在空中許久許久。
從薑稚妍拋棄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任何幻想了。
他站起身來,捧住薑書語的下巴,給了她一個綿長又深情的吻。
轉頭對薑稚妍,他已經徹底死心:“離婚協議書我會發給你,你想要多錢?直說吧。”
薑稚妍搖搖頭:“我不要錢,我隻要帶走那個你曾經求給我的平安符。”
兩人剛戀愛那年,曾遇到過一個算命先生。
那個是個騙子,為了推銷自己的消災佛珠,說薑稚妍將有大災,命不過三十。
沈適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卻還是三步一叩首,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節台階的寺廟,隻求薑稚妍平安順遂。
絕龍山賽車比賽九死一生。
如果是死,薑稚妍也和平安符一起死。
如果她能活下來,她將帶著它,離開沈適,餘生隻用平安符來懷念他,足矣。
生怕沈適多想,她又輕蔑的補上一句:“我這輩子恐怕遇不到第二個像你一樣舔的舔狗了,這個平安符,是我戲耍你的戰利品,沈總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這些吧?”
他身邊那幾個朋友被薑稚妍的話激怒了。
一個衝上來就要打她:“薑稚妍!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下賤的東西今天我就替適哥好好教訓你!”
沈適一把攔住他:“她不配!”
他一把抱起薑書語,頭也不回的離開,隻留下一句:“她就是一團垃圾,不值得我再看她一眼。”
沈適的助理很快就將那枚平安符,連帶著離婚協議書送到了薑稚妍手裏。
她平靜的簽完字,那晚,薑稚妍再一次收到了薑書語的信息。
照片裏,她穿著性感的睡衣,以極其誘人的姿勢躺在床上。
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閃的晃眼的大鑽戒:“姐姐,你說你到底是圖什麼呢?淨身出戶隻帶走個破符,不像我,沈適為了給我道歉,買下了全球限量款的鑽戒跟我求婚!”
“今晚你最好給我滾出京市!我們的婚禮就在半個月後,明天沈適會帶我去做婚檢,我可不想在醫院再看到你那張臭臉!”
薑稚妍確實要離開了。
就在剛剛她收到了林雲楓的消息,他的對家為了贏取賭資,請了世界頂尖的賽車手參賽。
明天,她要去賽車場加訓,不會打擾他們新婚夫妻的甜蜜。
薑稚妍將那枚平安符牢牢的貼近心臟,好像最後一次擁抱沈適。
“新婚快樂,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