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兄長的應允後,我想盡辦法想徹底和傅崢斷絕關係,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那天,我終於偷偷查到傅崢有一處私人的山莊,每年輸送過去的銀子金額巨大。
我幾番打探,趁著傅崢不在偷偷去了。
說是一座山莊,奢靡程度卻堪比皇宮內院。
裏麵養著的人膚白貌美,像被滋養極好的寶貝,不染絲毫塵埃,幹淨無瑕。
穆芷柔坐在庭院裏,托著腮,百無聊賴的撥了兩下琴弦,僅如此便美得像幅畫。
再反觀我,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暗殺。
簡單的服飾下是縱橫的傷疤,還有三處致命傷留下的醜陋疤痕,像蜈蚣一樣印在皮膚上。
誰還能認出,如此憔悴的我曾經是京城第一美人。
我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像陰溝裏的老鼠窺探著別人的幸福。
傅崢對她真真的好。
她隨手折斷的花,是我悉心照料三年才培育出來的精品,世間隻此一株。
她身上穿得綾羅綢緞,隨意拖在地上,是我大婚當日才能穿的上品料子。
就連她院子裏的書畫,都是傅崢一筆一畫為她親自畫的。
我攥緊拳頭用力到指節泛白,怒火燒的我沒有了理智抬腳便要衝出去。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行禮的聲音。
傅崢如沐春風快步走了過去握住穆芷柔的手,“今日風大怎不在屋裏等我?”
她臉頰嬌紅,抽出手想往裏走,卻在偏頭間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回頭踮腳在傅崢唇上印上一吻。
輕風拂過,葉片嘩嘩作響,我的臉上一片清涼,抬手一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早已經淚流滿麵。
傅崢一隻手就能將她柔軟的腰身攥緊,那炙熱的吻一路向下,仿佛要將麵前的人給吞入腹中。
他聲音沙啞,“光天白日的,你是要勾死我嗎?”
說著便將她攔腰抱起走入亭中。
四周帷帳緩緩落下。
隱隱露出兩道交疊的人影,正吻得失控。
可笑的是,傅崢向來如豹般的敏銳在遇到穆芷柔後消失殆盡。
我在這那麼久都沒有發現絲毫端倪。
待人離去,本窩在榻上假寐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
穆芷柔笑嫣嫣的看著我,眉目間盡是得意之色。
“真是可憐,不過念在你種的花甚美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刻鐘說說你的心裏話。”
她托腮坐在榻上看著我笑,仿佛在欣賞我落魄悲痛的模樣。
“我今日來沒有想和你搶傅崢的意思,六年日日相伴,你真的覺得時間不會改變一個人?”
我裝作氣定神閑的模樣,朝她彎唇一笑。
“或許,傅崢對你好對你寵不過是覺得把你養在外麵刺激又新奇,畢竟若是真的愛你,我怎麼會到如今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我在賭。
賭傅崢不會把擋箭牌的事情告訴她。
果然,我話音剛落穆芷柔就變了臉色,心裏又痛又慶幸。
“不用著急反駁,什麼都沒有一紙和離書來的實在,不過你還是放棄吧,傅崢念我念得緊,就算你以命相挾也不會給你的。”
留下這話後我轉身離去。
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
傅崢當真把她養的純淨無瑕,不懂人心狡詐,更不懂什麼叫激將法。
穆芷柔的動作遠比我想象的要快,第二天便把和離書給我帶了過來。
我雙手微微顫抖,捧著和離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確認是傅崢親筆所寫才徹底放下心裏。
不知是高興還是怎的,直到人已經走遠,可我的眼淚仍舊止不住,哭著哭著,我竟有些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真情實感。
離開的那天,傅崢派人給我送了好幾箱罕見的奇異珍寶,信上盡是對我的綿綿思念。
“清黎,今日河堤大水,我要晚幾天回去,想你念你,若是你在我身邊該多好。”
後麵的不必再看,什麼河堤大水,隻不過是傅崢去找穆芷柔的借口。
他思之若狂,恨不得融進骨血的人從來不是我。
我撕碎了信,踏上了歸家的馬車。
我的所有東西早就付之一炬,再也沒有留下什麼。
另一邊。
穆芷柔正窩在傅崢懷裏撒著嬌,討要我剛培育出來的新品牡丹花。
“阿崢哥哥?阿崢!”
一連被喚了好幾聲傅崢才回過神來,他無意識的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戒。
不知怎麼的。
今早起來他心頭總是隱隱不安,煩躁的很,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消失不見。
但思來想去卻找不到頭緒。
傅崢眉頭緊鎖,不耐的推開身上的人,朝隨從招了招手問道。
“今日蘇清黎在府內如何?”
隨從麵色一青,剛想開口,房門被重重撞開,發出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來人喘著粗氣,滿臉驚恐。
“大人!蘇清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