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胥川指尖一顫,眩暈感瞬間襲來。
他詫異地看向薑辭檸,揮手之際,那銀筷便如箭羽一般射了過來。
薑辭檸剛側身躲過,下一瞬極大的力道便襲上她的脖頸。
好快的速度。
緊緊分秒之間,他就到了她的身前,還是在中毒的情況下。
薑辭檸被胥川掐著,緊緊抵到了身後的柱子上。
力道之大,讓她瞬間有些窒息。
而極近的距離,薑辭檸能清晰看見胥川眼底的幽深,那是洶湧的殺意。
她也沒想到胥川在她的藥裏還能扛這麼久。
因此,她又暗地加了料。
“大人,我沒有惡意,也不想傷害你們,我隻是想借方庭一用。”
“借我的人,用這種方式?”
胥川手中力道加深的同時,另一隻手捏碎酒杯,鋒利的瓷片直接朝著薑辭檸的咽喉落下。
薑辭檸本就體弱,哪裏是胥川的對手,更是無法掙脫。
千鈞一發之際,脖頸的力道緩緩消解。
是藥起作用了。
胥川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後倒了下去。
不甘最後一擊,那瓷片被薑辭檸堪堪躲過,卻連帶著削落了發頂的玉冠。
滿頭墨發瀑布般肆意散落,擦過他的指尖,明豔驚絕的麵容成為了他陷入黑暗之前,最後的定格。
而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薑辭檸,心跳都快要炸了。
卻也不敢耽擱。
草草醫治了那血泊裏的男人,又趕緊救醒了方庭,直入主題。
“帶我去找縣丞大人。”
方庭一間四下的場景,瞬間嚇破了膽。
“你到底是什麼人?”
竟連胥川都算計了。
看著方庭眼裏的畏懼,薑辭檸幹脆匕首一出,直接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想活命就帶我去找他。”
“是是是,這就帶你去找他,他就在後院。”
方庭不敢再多說什麼,起身就帶著薑辭檸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很大也很安靜,薑辭檸跟著方庭直接進了西側的一處小院。
推門而入,就見不遠處的書案前,坐著一個男人。
看官服,的確是縣丞。
但氣氛不大對!
薑辭檸一手拽著方庭,一手伸向縣丞,但當她碰到縣丞的那一刻,縣丞的身影轟然倒地。
嘴唇紫黑,沒了生息。
毒死的。
這不對。
他死了,誰去狀告二叔?
書信又去了何處?
他們的計劃變了。
薑辭檸神色微沉,就在勁風而至之時,薑辭檸起身反手,匕首便懟到了準備偷襲她的方庭頸邊。
方庭嚇了一跳,薑辭檸抬眸幽冷,已然猜到了這其中緣由。
應當是皇燼司的突然出現,導致他們改變了計劃。
轉手再度將匕首橫在了方庭身前,並將自身藏在了方庭身後,朝著門口冷聲嗬斥。
“都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話音一落,果不其然,從門口窗口瞬間湧入數名黑衣人,麵紗覆麵,不見真容。
手中長劍鋒利,寒光環繞,將薑辭檸團團圍住。
“果然啊,活人控告,自是沒有死人血書來得震撼,而且隻要人死了,即便皇燼司查過了,也不怕露餡,還能順水推舟,說,陷害戶部尚書的書信在何處?炸藥又埋在什麼方位?”
薑辭檸不再拐彎抹角,而話一出口,就看見了方庭眼底的震驚和殺意。
她竟然知道他們的計劃!
“你到底是什麼人?”
薑辭檸匕首一緊,在方庭的脖頸留下一道血痕,“回答我的問題!”
方庭還未說話,黑衣人的頭領卻是一聲冷笑。
“小丫頭,你不會真的以為,憑他就能威脅我們吧!”
薑辭檸唇角輕勾,也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那你不會也以為,我就隻有一個人吧!”
薑辭檸說罷,朝著門口大喊。
“胥大人,人我都給你引出來了,還不出來嗎?”
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一變。
可看向一片寂靜毫無動靜的身後,隨後一聲冷笑,“小丫頭,少虛張聲勢了,在你來後院時,我的人已經去前院,此時皇燼司的那些人,應當都是亡魂了。”
說罷,首領一個揮手,黑衣人們瞬間拔劍而上,絲毫不顧方庭的死活。
薑辭檸一邊用方庭的身體抵擋劍鋒,一邊灑出藥粉。
藥粉彌漫,靠近的黑衣人盡數倒地,一時間竟然讓他們不敢近身。
但首領到底是厲害的,寒光利刃自他手心而出,直接刺入方庭的體內,強大的衝勁甚至讓暗器從方庭的心口徑直穿出,好在薑辭檸反應夠快,側身隻被擦傷了肩側。
否則,便是一刃兩命。
見此法有效,眾人紛紛拿出暗器,無數寒光盡數向薑辭檸湧去。
薑辭檸瞳孔微震,看著密密麻麻的暗器迎麵而來,心跳都要停滯。
如此境況,即便用方庭的身體作為盾牌,都是要萬箭穿心的地步。
破風拂發,鋒芒近在咫尺。
“胥大人,戲還沒看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