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容妃麵色慘白,慌忙下跪。
“大膽!”姬致聲音冰冷,“誰給你的膽子擅闖椒房殿?又是誰允許你傷害貴妃的?”
容妃戰戰兢兢,不敢抬頭:“臣妾、臣妾隻是奉太皇太後之命協理六宮......”
“協理六宮就可以為所欲為?”姬致眼中殺意畢露,“來人,將容妃禁足宮中半月,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陛下!”容妃驚恐萬分,“臣妾知錯了!太皇太後她......”
“滾!”暴君一聲冷喝,容妃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叩首後被侍衛拖了出去。
暴君走到薑嫵身前,親自將她扶起:“你沒事吧?”
薑嫵咬著牙搖頭:“無妨,不過是膝蓋受了點傷。”
“傳太醫!”姬致厲聲命令,侍從們匆忙去請太醫。
暴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宮女,冷聲下令:“將她送去好生醫治。”
待殿中人散去,隻剩姬致與薑嫵二人。
姬致低聲道:“朕已經派人去看管容妃了,你那邊計劃要快些實施。”
薑嫵點了點頭。
天色漸晚,薑嫵的膝蓋已被太醫包紮好,雖然行動不便,但已無大礙。
“知禮。”她輕輕喚道。
知禮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湯,恭敬地放在榻前:“娘娘,請喝些補湯。”
薑嫵接過湯碗,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問道:“知禮,你到底是何許人?”
知禮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垂下眼簾,淡然一笑:“娘娘,奴才隻是一個小太監。”
薑嫵冷哼一聲:“小太監?那日-你擋在我身前時,連禁軍都攔不住你。”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你的身手,可不像一般的奴才。”
知禮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娘娘果然聰明。”
他將茶盞放在桌上,輕聲解釋:“奴才自幼習武,但凡事講究一個‘精’字。習武之人,若沒有過人天賦,抑或是沒有名師指點,一輩子也不過停留在粗淺境界。”
“那你是哪一種?”薑嫵抬眸問道。
“奴才不才,兩者皆有一些。”知禮語氣謙遜,表情真誠,“奴才本是將軍府的小廝,將軍夫人見奴才聰慧,便讓奴才跟著府上武師學藝。奴才沒想到,日後竟能用這身功夫保護娘娘。”
薑嫵凝視他許久,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便繼續伺候我吧。”
話是這麼說,但薑嫵心中仍有防備。這知禮從何而來,為何會有如此身手,還需慢慢觀察。
次日,薑嫵剛用過早膳,就發現餐盤上的食物少得可憐——一小碗清粥,幾片鹹菜,連塊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薑嫵皺眉問道。
疏影愁眉苦臉地回答:“回娘娘,容妃昨日趁機打了招呼,說椒房殿的月例要減半。如今我們隻能將就著吃了。”
薑嫵冷笑一聲:“容妃真是好手段!”
久不居於深宮之內,她都快忘記那些妃嬪之間使的下作手段了!
“不僅如此,”疏影繼續道,“衣料、脂粉、香料也都被克扣了,說是要先緊著太皇太後和容妃那邊用。”
薑嫵聽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好,好得很!既然她要斷我糧草,我便去找陛下要!”
說完,她起身向養心殿走去。路上薑嫵越想越氣,腳步聲都重了幾分。此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到了養心殿,薑嫵也不等通報,徑直推門而入。
果然,暴君正在用膳,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香氣四溢。
“貴妃?”姬致抬頭,看見薑嫵闖入,愣了一下,“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薑嫵也不客氣,徑直坐到他對麵,拿起筷子就向盤中的一隻燒雞伸去:“我來蹭飯。”
“你——”姬致伸手欲阻,卻被薑嫵的手疾眼快搶了先,一塊雞肉已經進了她嘴裏。
薑嫵滿足地眯起眼睛:“嗯,味道不錯!”
“你這是幹什麼?”暴君臉上有些哭笑不得,“後宮有膳房,你怎麼跑到朕這裏來了?”
薑嫵冷哼一聲:“容妃克扣了椒房殿的月例,臣妾的膳食隻有清粥鹹菜,連塊肉都沒有。陛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臣妾餓死不成?”
暴君嘴角微勾:“你就這麼確定朕會給你吃的?”
“陛下不給,我可就要告禦狀了——說皇帝不仁不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妃子餓肚子!”薑嫵挑眉說道,順手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
“你!”姬致瞪了她一眼,一時語塞,“朕不是昨日才救了你?你就這麼恩將仇報?”
薑嫵翻了個白眼:“那陛下是想看臣妾磕頭謝恩,然後餓著肚子回去?”
姬致假裝生氣,卻又忍不住被她的無賴逗笑:“行行行,你吃吧!反正朕也吃不完!”
薑嫵立刻眉開眼笑,三下五除二就將盤中的肉食一掃而空,把暴君看得目瞪口呆。
“貴妃,你這吃相......”
“怎麼?陛下嫌棄臣妾不成?陛下難道不知‘饑不擇食’的道理?”
暴君忍俊不禁:“你這人啊......”
“陛下,”薑嫵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容妃此舉擺明了是針對臣妾,臣妾已經想好了對策,還望陛下配合。”
“陛下隻需裝作對臣妾不滿即可。”薑嫵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臣妾會故意在宮中罵容妃,看看誰會去告密,就能找出椒房殿中的眼線了。”
“朕可以配合你,不過朕有個條件。”暴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薑嫵警惕地看著他:“什麼條件?”
“以後你想吃肉,就得親自來朕這裏,朕要親眼看著你吃!”
薑嫵:......
這算哪門子的條件?
不過想想滿桌美食,薑嫵還是點了頭:“成交!”
離開養心殿後,薑嫵按計劃前往麗妃宮中,準備借口拜訪,實則散布對容妃的不滿。
經過禦花園的石橋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阿嫵。”
謝辭一襲青衣,麵容俊朗,眸中含著溫柔深情。
薑嫵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不動聲色:“謝大人怎麼在這裏?”
不是,謝辭之前不還在牢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