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月一襲白裙,笑得人春心蕩漾。
和她成鮮明對比的我,則是紅腫的眼眶,慘白的臉,盡顯疲憊。
“哥哥,今天飛行員報道,你不是說要送我去嗎?”
她一語雙關,即突出他們的親密,又炫耀了我得不到的夢想。
我垂眸輕笑了下,就要繞過他們。
林曉月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笑裏藏刀說道。
“姐姐,我知道飛行員也是你的夢想,你別難過,我會替你實現的。”
“再說了,你現在的工作也挺好的,幫人看行李的同時還能偷行李。”
我一愣,瞬間知道她在說我翻顧辭瀾托運行李箱的事。
因為昨天下午,是她替顧辭瀾拿的,而我忘記把拉鏈位置還原了。
“偷什麼行李?”
顧辭瀾看向我,有些不解。
林曉月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沒事。”
她無非是想點我,讓我知難而退。
因為她也把握不準,顧辭瀾知道後,會做什麼選擇。
眼看真的要遲到,我試圖掙脫被她抓住的胳膊。
誰知她突然拉著我往後倒,我們一前一後摔在花叢裏。
花叢裏麵種滿了玫瑰花,細而尖的花刺刺進皮膚,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
大腿的傷再次被激起,花刺將舊疤撕 裂開,鮮血順著腿跟不斷往下流。
顧辭瀾瞬間慌了神,伸手就要扶我。
“啊!好痛!”
林曉月突然的尖叫聲,讓顧辭瀾懸在半空的手頓住。
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在聽到女人哭泣時,忍不住了。
他三兩下將林曉月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
“別怕,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直到要走出我視線時,他才記起被拋下的我,一臉愧疚地回頭說道。
“月月要趕去報道,我先送她去醫院。”
“你等等,我馬上叫救護車來,我知道你最懂事的對不對?”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玫瑰在血的澆灌下更顯妖豔,我卻感受不到痛似的,看著天空發呆。
一句懂事,扼殺了我所有想說的話。
一句懂事,我被迫移植大腿皮膚,錯過了夢想。
一句懂事,我被迫接受他無數次的拋棄。
顧辭瀾,如果這是懂事的代價。
那我寧願失去你,也不要再被懂事束縛。
天色變暗,我艱難地從玫瑰花裏站起身,身體因疼痛發軟顫抖。
血跡已經幹涸在玫瑰花上,救護車卻遲遲沒來。
顧辭瀾再一次把我忘了。
可我隻是麻木地一步步往家裏移,獨自將身體裏的刺拔 出來。
血珈再次被濕 潤,流出新鮮血液,我癱坐在電視機櫃前,想要翻找紗布,卻翻出了一部手機。
屏幕亮起,我的心就冷了半截。
鎖屏的壁紙是顧辭瀾和林曉月青澀的合照,他們手裏各自抱著一個熊貓玩偶,像是紀念品。
而那個玩偶此時還在我們臥室放著。
從前我問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即使開線破洞棉花露出,顧辭瀾都會一針一線封好,如視珍寶。
他說是母親送的所以格外在乎,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為這是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
所以我們那些在一起的時光,他其實是在想念著她。
我還嫌心不夠痛地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原來在兩年前,我備戰飛行員測試時他們就已經聯係上。
那時我天天重複抗壓抗暈運動,在旋轉椅一坐就是一天。
每當我累地癱倒在地時,顧辭瀾都會及時抱住我鼓勵我。
讓我覺得有他在,這一切都不算什麼,還有繼續的勇氣。
可事實卻是,他在得知林曉月也要參加測試時,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讓我成為他們愛情的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