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芊芊小姐隻是貧血,付秘書卻因為車禍大出血。如果抽血輸給芊芊小姐,隻怕付秘書會死在手術台上啊。”
助理不忍地看了手術台上的付之桃,她的胸口還插著刺穿她的鋼筋。
謝西洲的表情卻並沒有起伏波瀾,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不用管,就抽她的血。”
“這是她欠以念的。”
她的心頭猛地一跳,緊接著,耳邊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護士靠近付之桃一些,毫不停頓地將針頭刺進她纖細的手臂,抽了整整800ml的血。
感覺到手臂的刺痛,她闔著雙眸,淚水從眼角滑落。
三年前,謝西洲回到淩京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報複她。
他把付之桃留在身邊,做自己的秘書,在酒局上陪酒喝到胃出血已經是家常便飯。
謝西洲也會因為秦芊芊一句不高興,便在淩晨把發燒40度的她喊來下跪道歉。
甚至他冷眼旁觀,任由秦芊芊踐踏她父親留下的遺物。
“沒用的破爛而已,早就該扔了。”
這期間他不斷地折辱她,仿佛她是沒有心不會痛一樣。
可是謝西洲說得對,是她欠以念的,她欠他們的。
五年前付之桃查出心臟衰竭時,她的父母瞞著她偷偷給好友謝以念做了配型。
並趁著謝西洲創業初期忙碌的功夫,哄騙女孩簽下了器官捐獻書。
手術很成功,付之桃活了下來。
可謝以念卻因為對移植的人工心臟排異明顯,沒能下得了手術台。
謝西洲趕到醫院時,隻看到妹妹冰冷的屍體。
“為什麼......”
他跪在手術室門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為什麼是她......”
他紅著眼質問,卻隻換來付家一張輕飄飄的銀行卡。
“這樣的結果,我們也沒想到,是我們對不住你。但是你和我女兒本來就不合適,拿了錢,就離開吧,也算是給你妹妹的補償費。”
付之桃醒來後得知真相,整個人徹底崩潰,可那時謝西洲已經離開,沒有給她贖罪的機會。
回想起這些,心臟處的鈍痛變成了尖銳的一柄刀翻攪,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你的情況很不樂觀,心臟衰竭的速度遠遠超過預測。”
醫生的話將她拉回現實,
“心臟移植後你沒有多加愛護,而且不僅這次車禍導致了大出血,還被強行抽了那麼多,恐怕......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聽了這話,她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呼吸變得愈發困難。
以念離世後,家裏很快破產,父親跳樓自殺,母親也精神渙散,住進了醫院。
現在就連自己也活不下去,不就是因果報應嗎?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理應算是還完債了。
"我知道了。"
付之桃強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但是還要麻煩您,不要告訴謝先生這件事。"
醫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付之桃拔掉手背的針管,偷偷跑到了秦芊芊所在的vip病房。
隔著玻璃窗,她看見麵對自己始終冷漠的謝西洲,此刻正寵溺地將勺子裏的湯吹涼,再遞到女孩的唇邊。
秦芊芊衝他撒嬌:
“西洲,我不喜歡喝這個烏雞湯。”
他沒有不耐煩,隻是溫柔地在她臉頰吻了吻。
“芊芊,乖,聽話,你氣血不足,多喝點湯補補,要不然我怎麼放心。”
看著親密互動的兩人,付之桃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她咬著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嘴唇,心如刀絞。
西洲,你幸福就好了。
付之桃狼狽地斂回目光,購買了一張一個月後離開淩京的機票。
她會悄悄離開,不讓他知道以念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
她心裏清楚,這顆心臟也是他把自己留在身邊的原因。
這是他的念想。
既然謝西洲恨她,那就讓他永遠恨下去吧。
至少這樣,他就不會為她的死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