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妄川帶著醫生回到病房的時候,薑棠又閉上了眼,像是睡了過去。
他衝上來輕輕地按住她手上掙開的針頭,轉頭示意醫生輕聲些。
醫生小心地替薑棠重新紮好,轉頭低聲問道:“靳總,薑小姐還沒有喝藥。”
靳妄川摸著她有些冰冷的額頭,搖了搖頭:“讓她再睡一會吧,不然醒來又該疼了。”
他伸手替薑棠擦掉了眼角的淚,看出來她剛才肯定又疼了好久,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
那晚他躺在沙發上,聽著周圍的起哄聲,看著她擋在自己身前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突然軟的一塌糊塗。
他看著她倒在沙發上,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把她抱進懷裏,轉身向外跑去,那一刻他都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但摸著她顫抖地身體和被冷汗浸透了的衣服,他幾乎慌不擇路。
身後的兄弟出聲想要叫住他:“靳哥,這還沒喝完呢,怎麼跟嫂子交代。”
宋瑾瑜也紅著眼質問地擋在他身前,可他的卻隻有一個念頭,
他必須帶薑棠去醫院。
他開著跑車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直到看著她被送進手術室才稍稍安心。
可下一秒醫生卻問他:“她酒精過敏不知道嗎?喝這麼多酒簡直不要命了。”
他自己都不敢回想那晚他等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門外的醫生們看著靳妄川溫柔地吻了吻薑棠的手背,羨慕地簡直要尖叫出聲,
“太好磕了吧,我就沒見過這麼溫柔深情還有錢的男人。”
薑棠聽著外麵的聲音閉著眼,嘴角劃過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總是做出一副深愛著她的樣子,整整三年她都沒有看清他那顆冰冷薄情的心。
不,靳妄川,你根本就沒有心。
薑棠整整住了快一周才出院,靳妄川就在醫院裏整整守了她一周,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直到出院的那天,靳妄川有些猶豫地看向薑棠,
“上次宋瑾瑜打你的事我已經給她教訓了,她想給你道個歉可以嗎?”
薑棠沒有抬頭,自顧自地整理著衣服,淡淡地說了句“不用了”。
靳妄川抬頭握住了她的手腕,臉上有些糾結:“現在靳家正在和宋家合作,我不想鬧得太僵,何況她要是告到我媽那去.....棠棠就權當給我個麵子好不好,我們聽她道完歉就走。”
薑棠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抬起頭看了他好一會,才冷冷地說“都隨你”。
靳妄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薑棠的話突然變得很少,
看向他時也似乎沒有了從前的依賴。
這讓他突然有種沒來由的恐慌。
這次靳妄川沒有帶她去他和那些兄弟常去的酒吧會所,而是選了一個幹淨素雅的餐廳。
他體貼地把外套蓋在她的身上,還專門點了很多清淡的素菜。
宋瑾瑜進來的時候,他正低頭幫她剝著蝦。
薑棠沒有看她,也沒有說一句話,
還是後麵跟著進來的靳妄川的兄弟上來打了圓場。
“棠姐,上次那事瑾瑜已經知道錯了,特意來給你道歉的。”
薑棠靜靜地坐在那像一個局外人,看著他們演戲,那一刻她突然想問問,他們難道不覺得累嗎?
宋瑾瑜仰起頭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她最恨的就是薑棠這種目中無人的樣子,
這種賤人還敢跟她拿喬,一會一定要讓她好看。
“薑棠,上次是我沒弄清楚就跟你動手,這杯酒就當是我向你賠罪了。”
宋瑾瑜勉強擠出一個笑,把酒杯推到了薑棠麵前,
可薑棠依舊沒有動。
靳妄川抬眼看了宋瑾瑜一眼,冷冷道:“她剛出院喝不了酒。”
“對對,棠姐剛出院嘛,”一旁靳妄川的兄弟趕緊從托盤裏拿出一杯果汁遞到了薑棠手裏,
“那就以此代酒吧,也是一樣的。”
說完還低下頭在薑棠耳邊輕聲道:“不能讓這件事鬧大,不然靳夫人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薑棠實在是有些累了,她甚至不想再看到他們一眼,直接端起果汁喝了下去。
“我可以走了嗎?”她甚至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可以可以,”男人衝靳妄川眨了眨眼:“先讓靳哥下去開車吧,外麵冷,省得棠姐等著再著涼。”
靳妄川點點頭,回頭對薑棠說了句“我很快”,就被他 的兄弟拉著離開了。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宋瑾瑜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薑棠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