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禮從沈家解禁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預約了殯葬服務。
被囚禁的三年裏,他確診了絕症,被告知隻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了。
“先生,我們的殯葬服務可和其他的不一樣哦,別的機構可能會給親人留個念想,但我們可是一絲骨灰和你生前的東西都不會留,你確定要選擇我們機構嗎?”
顧宴禮眼神木訥,楞楞思索著那兩個字。
無奈笑笑在合同上簽了字。
病痛的折磨讓幾乎身無分文的他狼狽至極,猶豫之後,他決定去買些止痛藥。
大雨滂沱,他淋著雨朝著醫院走去。
顧宴禮本想避開沈家開的醫院,可下一個醫院在十公裏開外,單憑他走路去的話,他大可能痛暈在路上。
顧宴禮如釋重負垂下眸子,剛準備拿上止痛藥出去,就被一道明媚的嗓音叫住。
......
“我不是跟你說了出去之後離開海城嗎?”
身子徹底僵住,猶如被人從頭到腳倒了盆冷水。
腦海裏的回憶翻湧出來,致使他不敢回頭。
“如果你再有什麼壞心思,我不能確保自己還會對你手下留情。”
他靜靜等候顧清顏的淩遲,思緒飄忽不定。
三年前,他還是顧清顏的弟弟,沈山青死得早,從九歲過後,一直是顧清顏照顧他。
他對顧清顏十分珍重,竟不知不覺生出別樣感情。
可他從未宣之於口。
直到顧清顏身邊出現了一個男孩,那個人的眼睛像極了他。
男孩找到他,控訴他對顧清顏的占有,竟設局流產,陷害給顧宴禮。
顧清顏知情後關了顧宴禮半個月禁閉。
但男孩並未知足,他想要的,是徹徹底底占有顧清顏。
在顧宴禮二十歲生日那天,男孩出車禍了,而肇事司機指認背後的人是顧宴禮。
男孩成了植物人,而他也被囚禁三年。
“害他成為植物人還不夠?你現在過來又想幹什麼?”
顧宴禮緊緊攥住拳頭,眼淚悄無聲息落下。
他向顧清顏解釋過。
可一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的顧清顏,那次卻是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手術室外,他跪了整整三天。
肇事司機被顧清顏送進了監獄,三天後行刑。
他像是被縫上了嘴巴,隻能咬碎咽下去。
三天的搶救隻是堪堪把命留住,三天後,顧清顏帶著男孩去了國外,再無音訊。
他們出國後,顧宴禮受盡淩辱,往日高攀他愛慕他的,紛紛踐踏他,侮辱他。
他用努力天賦換來的學位和名分,被惡意奪走,他生父母的骨灰牌位被人打破侮辱。
一時間,他落進了深淵。
顧宴禮本想一死了之,但顧清顏回來了,把他囚禁到沈家,一旦他求死,就用針劑把他救回來,長此以往,顧宴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聞言,他囁嚅著嘴唇一言不發。
身後的顧清顏輕嗬一聲,慢慢朝著他靠了過來。
“怎麼?那時候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知道你有多可笑了?”
“顧宴禮,你別以為你姓沈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管你姓什麼,你骨子裏流的血還是那樣低賤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