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之前,我記錄下和老公的所有過去。
可剛準備把日記本交給老公保管,他先一步問道:
“你就是我的妻子青瑤?”
聞言我渾身一冷,想起他半年前出車禍傷到大腦,診斷出有失憶的風險,每天都頭痛難忍。
為了治好他,我冒險為他移植腦細胞懸液,導致損傷了自己的記憶係統,一個月內會逐漸忘記一切。
此時他分明已經康複了,卻裝作失憶的模樣,冷淡又疏離道:“抱歉,我們離婚吧。”
“你應該能理解,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陌生人,我根本做不到和你親密相處。”
當晚,他就帶著鑽戒和鮮花向初戀鄭重告白:
“親愛的,我答應你的婚禮終於能實現了。”
“青瑤那邊你不用擔心,她傻得很,從來是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是啊。
我傻乎乎把江舒當成生命中的全部,愛了7年,結果連一個好聚好散的分手他都不肯給。
揉了揉淚濕的眼眶,我轉過身,撥通醫生的電話:
“我不治了。”
“對,我知道記憶會消散得更快。”
我就是想盡快忘了他。
......
回到家,江舒正在處理客廳裏的紫藤蘿水晶飾品。
我喜歡紫藤蘿浪漫的花語,江舒就在結婚那天買了999塊水晶,親手打磨成花瓣的形狀,說我們的愛情就如水晶花般永不枯萎。
可如今這個價值過億的飾品,被江舒當成垃圾敲成一個個碎塊,打包扔進了垃圾桶:
“房子不是說分給我嗎?這個東西太占地方了,我不喜歡。”
看著他近乎浮誇的冷漠和厭惡,我突然覺得好笑。
“你不用故意做讓我傷心的事情逼我離婚。”
“協議書拿出來吧,我現在就可以簽字。”
江舒微微紅了臉:“我沒有故意讓你傷心,我說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哪裏有心思耗費在你身上?”
我懶得戳破他的謊言。
不止是紫藤蘿水晶飾品,江舒把他送我的所有禮物都扔掉了,結婚照也以礙眼的借口焚燒成灰,同居7年的房子再沒有半點我們相愛過的痕跡。
不就是怕我記念舊情不肯離開,耽誤他迎娶初戀?
甚至我的行李也早已被他打包好,就放在距離家門最近的玄關處。
我拿上行李,一步跨出:
“那我就先走了江先生,離婚協議書擬好之後你可以直接寄給我,我簽好字再約你去領離婚證。”
淡淡的聲音不似是7年夫妻在分別,更像是陌生人不痛不癢的寒暄。
我連忙加快腳步,生怕晚一秒偽裝的豁達就會露餡,決堤的眼淚成為他和初戀曖昧時的笑柄。
“瑤瑤——”
他突然的喊聲讓我下意識回頭,看見江舒形色慌亂地追了出來,手中緊握著水晶紫藤花的殘片,被劃破手掌也渾然不覺:
“你.......你就這麼同意了,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吸了吸鼻子:“說什麼?”
“我失憶了,怎麼知道該說什麼?但你又沒有失憶,我們結婚7年,你就這麼痛快地放手了?”
看著他眼中糾結的不甘心,好像在責怪我的絕情。
可他有什麼責怪我的資格?
離婚是他提的,不愛了,他連一個磊落的交代都不肯給,7年深情就這麼被畫上荒唐的句號。
我無心剖析此時他又在矯情什麼,轉過身冷冷道:
“我們這7年沒什麼好說的,一汪死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