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蘇家把百分之50的股份轉移到了我名下。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我的新聞:
深山裏的名牌大學生,靠搭上蘇婉柔一飛衝天,步入豪門。
寥寥一行字後麵是蘇婉柔對我7年的深情。
生病臥床,她放下一切不離不棄照顧我90天。
知道我喜歡看海,她斥巨資買下一座海島。
作為報答,我匿名為她捐出了自己的心臟,靠一顆人工心臟艱難度日。
婚禮結束的晚上,我情不自禁多喝了幾杯酒,過馬路時被一輛疾行的汽車撞飛,醒來後被告知心臟出現破損,救無可救,隻剩最後一個月的壽命。
剛拜托醫生一定要瞞著我妻子,蘇婉柔就慌亂地衝進了病房:
“親愛的你沒事吧?如果你出事,我也不知道怎麼活了。”
說完,她就氣衝衝走向門外的親妹妹蘇婉儀。
他們蘇家有兩個女兒,早就定好誰的丈夫更優秀家產就給誰,我怕妻子一時衝動誤會了蘇婉儀,連忙撐著殘破的身軀跟過去。
卻聽見我妻子冷笑的聲音:
“你讓阿歡放心,我隻是把陸迢推出來擋槍而已。”
妻子的聲音變得柔情:“不管是我們姐妹二人的心,還是蘇家的財產,注定都是阿歡一個人的。”
......
殘破的心突然襲來一股劇痛,我幾乎咬碎了牙才忍住沒有崩潰。
過去7年的記憶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我不敢信蘇婉儀的那些深情都是偽裝。
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意外中毒在床上躺了3個月,蘇婉儀放下公司的一切形影不離地陪著我,直到我康複出院。
在一起的第五年,我被歹徒襲擊,搶救1天才脫離生命危險。
蘇婉儀在我身邊哭成了淚人,為了慶祝我康複斥巨資買下一座海島。
如果在她心裏,我僅僅是她用來保護另一個男人的工具人,她何必對我這麼好?
“你最好別反悔,爸爸去世後,這些年蘇家都是靠陸迢撐起來的,所有人都覺得你是真的看中他的能力愛上了他——”
走廊上蘇婉儀的話還沒說完,蘇婉柔就激動地打斷:
“怎麼可能?他一個鄉下人憑什麼跟阿歡比?當年他被仇人下毒住院,我第一時間讓出公司,讓阿歡當了3個月的董事長。”
“陸迢被歹徒暗殺那次,我不惜花了幾十億把他支開,又讓阿歡過了把董事長的癮。我做這些事難道還不能表明,我最愛的人一直是阿歡嗎?”
蘇婉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那就好。不過在揪出害我們蘇家的仇人之前,還得再委屈一下陸迢。也不知道他將來知道真相後會有多恨你!”
蘇婉柔低沉的聲音瞬間發冷:
“我再說一遍,誰也不能讓他知道真相!”
“當年我們說好的,我願意放手成全你和阿歡,把蘇家和一切都交給你們。但事成之後你要拿出一筆錢補償陸迢,有我的陪伴和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對他也算是一個交代吧。”
“隻是可惜不能光明正大和阿歡在一起了,但愛情嘛,總要有人做出犧牲.........”
終於,我最後的僥幸也被摧毀。
眼神空洞地愣愣熬了一宿。
第二天,蘇婉柔又放下公司一切事務過來陪我,從小錦衣玉食的她為了給我煮飯,細嫩的玉手燙出了好幾個水泡。
但我再也不會感動,用盡所有力氣忍住心間的痛苦和絕望,平靜地看著她做戲。
“親愛的,還好老天不舍得我們分開,讓你再次逢凶化吉了。”
“你不是一直想資助山裏的貧困孩子嗎?為了慶祝婚禮和這次新生,我拿出幾十億陪你回老家做慈善好不好?”
她眼中的深情不似作偽,出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但重金收買的下屬早已告知我真相,昨晚我出車禍的第一時間,蘇婉柔就把公司讓給了江歡經營,並教他怎麼收買人心為將來真正上位的時候鋪路。
苦笑一聲,我淡淡道:“我傷得太重,不好長途跋涉去山裏。”
蘇婉柔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放心吧親愛的,我會形影不離地照顧你,絕不會讓你出事。”
“醫療團隊和專車我都安排好了,現在出發,還能趕上看山裏的日出呢。”
說完,她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就讓提前安排好的保鏢把我帶上了車。
生怕晚一秒就會被我發現公司的事,給江歡帶來麻煩。
一路顛簸,我本就殘破的身體虛弱到了極致,連吃止痛藥也擋不住心口傳來的劇痛,冷汗浸透衣裳,在身下凝成一條刺眼的水線。
蘇婉柔擔憂得聲音都在發顫:“怎麼這麼嚴重?醫生說不就是一些外傷嗎?”
我啞然失笑。
1年前蘇婉柔心臟出現問題,備受折磨,我毫不猶豫地獻出了自己的心臟,甚至怕她擔心,還選擇了匿名。
一番癡情,此時顯得那般可笑。
“是外傷,一個月後就康複了。”
蘇婉柔鬆了口氣,輕輕依偎在我懷裏:“那就好。”
“等你康複了,我帶你去環球旅行吧?就當是新婚度蜜月,我一定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老公!”
我不動聲色地將她從懷裏推開:
“再說吧。”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支撐不了我看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