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

譚逸塵將帶頭的那人摁在地上，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幾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哀聲求饒：

“譚，譚哥！我們錯了，饒了我們吧！”

“滾！再讓我看到你們靠近她，你就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譚逸塵冷聲嗬斥，眼中怒火未消。

那幾人連滾帶爬地逃走，周圍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譚逸塵沒理會那些目光，轉身扶起倪爾芙，語氣放軟：

“你沒事吧？”

倪爾芙撲進他懷裏，眼淚汪汪：

“腳扭了，好疼啊。”

他皺了皺眉，低頭檢查後，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快步穿過人群離開。

為了護住她，他手臂用力，不小心撞到了站在一旁的盧白凝。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小腿磕在台階上，鮮血瞬間湧出。

“哎呀，流血了！小姑娘你沒事吧？”

旁邊有人驚呼。

盧白凝疼得咬緊牙關，冷汗直冒。

但她隻是抬頭望去，隻見譚逸塵抱著倪爾芙頭也不回地走遠，心底一片冰涼。

以前，她不過是感冒發燒，他都會緊張得親自開車送她去醫院，守著她輸液，生怕她不舒服。

那時他說：

“白凝，你對我太重要了，我不能讓你有半點閃失。”

如今，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加了兩倍的價，才找到一輛願意拉她的出租車。

來到醫院，她獨自掛號、包紮、拿藥，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已是深夜。

傷口隱隱作痛，她整夜輾轉難眠。

譚逸塵一夜未歸。

第二天清晨，她強撐著起床去換藥，刷手機時卻看到倪爾芙發了條動態。

視頻裏，譚逸塵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揉腳，溫柔得像在嗬護一件珍寶。

盧白凝盯著屏幕，眼眶發熱，手指卻不受控製地點了播放，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醒來時，天已黑透。手機充上電後震動不斷，是譚逸塵打來的電話。她接起，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白凝，江月軒，508包廂，現在過來。”

她遲疑了一會兒，簡單收拾後趕了過去。

推開包廂門，盧白凝一眼就看到倪爾芙。她坐在沙發上，眼眶微紅，像隻受驚的小動物，楚楚可憐。

譚逸塵坐在她身旁，神色複雜，眉頭緊鎖。

房間裏靜得詭異，半晌沒人說話。

盧白凝終於忍不住開口：

“找我來什麼事？”

譚逸塵抬起頭，雙手交叉放在膝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審視：

“白凝，昨天那幾個混混，是你找人故意去為難她的嗎？”

她愣住，下意識看向倪爾芙，正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盧白凝瞬間明白了，這不過是倪爾芙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她冷笑一聲：

“不是我，我不認識那些人，也沒那個閑心，更沒那個意義。”

譚逸塵的表情沒因她的解釋而緩和。

他垂下眼，聲音依舊沉穩：

“白凝，倪爾芙當年離開我時，我已經放下了她。你跟我這些年，應該清楚我心裏在意的是誰。現在她家裏出了事，誰都可以落井下石，但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你沒必要因為我去針對她。”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盧白凝心上。她想起他抑鬱時徹夜難眠的模樣，想起她陪他跑遍各大醫院的奔波，想起他確診抑鬱症後沉默寡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