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白凝強撐著笑了笑,點點頭。
譚逸塵像是鬆了口氣,有些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
“正好我也有點事,要不你在這兒下車?我給你發個紅包,你打車回去,好不好?”
他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盧白凝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推開車門下了車。
勞斯萊斯很快消失在車流中,她站在路邊,寒風吹過,淚水終於決堤。
那些冰冷的文字,像刀子一樣割進她的心裏,過往的記憶也隨之翻湧上來。
譚逸塵是家裏的獨子,從小錦衣玉食,而盧白凝隻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兒。
他們在大學裏相識,那時的譚逸塵意氣風發,是學生會主席,也是無數女生心中的白月光。盧白凝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他站在台上演講,笑容溫暖而耀眼。
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能忘記他。
可她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倪爾芙,藝術係的係花,和他青梅竹馬。
譚逸塵從不掩飾對倪爾芙的偏愛,甚至在大三那年,為了幫倪爾芙爭取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他放棄了自己的保研資格。
可倪爾芙拿到機會後,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甚至傳出她在國外有了新男友。
那段時間,譚逸塵像是丟了魂,整夜整夜失眠,甚至一度被診斷出輕度抑鬱症。
家裏人忙著生意,沒人管他,是盧白凝陪著他,一次次拉他去看心理醫生,陪他熬過無數個難眠的夜晚。
後來,他慢慢走出來,接手了家族公司。
她也辭去穩定的工作,成了他的助理,隻為能多靠近他一點。她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有一天能走進他的心。
可現在,她才知道,他早就和倪爾芙領了證。
這些年,譚逸塵的父母一直看不上她,覺得她家世普通,配不上自家兒子,甚至幾次提出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譚逸塵總是護著她,她也因此從未想過放棄。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個笑話。
盧白凝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譚女士,我接受您的條件。給我五千萬,我會離開譚逸塵,永遠不回來。”
電話那頭,譚母冷笑:
“早該這樣。來這個地方,簽合同,拿錢。”
盧白凝抬頭看向夜空。
那些年的陪伴與犧牲,像一場荒唐的夢。
所以荒唐的夢,用一通荒唐的電話就能叫醒。
2.
看著手機上譚母發來的地址,盧白凝苦笑了一聲,攔下一輛出租車。
到了咖啡館,譚母已經等在那裏。
合同也等在那裏。
“簽了這個,錢馬上到賬。先付一半,另一半等你徹底離開那天打給你。但你得保證,從此以後,絕不能再出現在逸塵麵前。”
盧白凝低頭看著協議上那筆巨額數字,眼睫微微顫動。
她不會再出現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譚逸塵。
於是,她拿起筆,毫不遲疑地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譚母鬆了一口氣,收好文件,站起身,最後扔下一句話:
“給你半個月時間,離開這座城市也好,出國也行,總之別讓我兒子再找到你。”
“放心,譚女士,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