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忱一把抱住了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怎麼又光腳,不是跟你說這樣容易著涼?”
賀忱說著轉頭看向了江梨初,“瞎了?沒看到知洛光著腳,不知道去給她那雙鞋?”
江梨初這才趕忙應聲從一旁的鞋櫃裏拿了一雙鞋,然後恭恭敬敬地遞到了何知洛的身邊。
何知洛卻一臉嫌棄,“賀忱哥哥,這是誰啊,她怎麼這麼臟?”
臟......
江梨初微微顫了顫,下意識地低頭,賀忱的目光就跟著投了過來。
她剛剛在包間地上趴著撿冰塊,又咬破了自己的唇,身上血漬和汙漬混合,確實狼狽。
冷漠掃了她一眼,賀忱冷漠開口道,“去外麵泳池洗幹淨再進來。”
說完彎腰一把將何知洛抱了起來,向著沙發旁走去。
江梨初沒敢不聽。
寒冬臘月,她褪去了身上的外衣,走進了露天泳池中。
池水冰冷刺骨,激得她越發咳嗽了起來。
咳得狠了,一股血色就跟著湧了出來,頃刻之間又湮滅在了水池之中,了無痕跡。
江梨初也習慣了,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努力地清洗著身上的汙漬和血漬。
等她把身上洗幹淨的時候,她已經冷得渾身麻木了。
拖著濕漉漉的身子走回到別墅門口,卻被管家攔在了門口,“賀總說了,你濕漉漉的進去會弄臟地板,所以讓你在門口等著,身上的衣服什麼時候幹,你就什麼時候進去。”
“好。”江梨初低低應聲,站在門口。
渾身濕透了,臘月的風一吹,更是帶走了她身上僅剩的一點熱量,難捱無比。
而比這更難捱的則是客廳裏傳出來的接吻聲。
何知洛不知所措的呢喃,伴隨著賀忱寵溺的聲音,讓人頭皮發緊。
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江梨初卻還是想到了她跟賀忱的第一次。
那時候的他那麼溫柔,在確定他們互相屬於彼此之後,他更是激動地流下了眼淚來,一遍遍地在她耳邊發誓這一輩子一定會對她好,一定會不離不棄。
可是現在恍恍惚惚,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他溫柔的那一麵了。
不敢去看客廳的兩人,但是餘光卻還是看到了賀忱抱著何知洛起身向著樓上走去。
以為自己的一顆心早就死透了,但是這一刻卻還是覺得刀繳一般的疼。
夜色漸深,整個別墅的人都逐漸入了夢鄉。
原本就已經是肺癌晚期了,今天先是吃了冰,又在泳池裏泡著,現在又在這裏站了這麼久,江梨初以為自己會撐不住的。
但是也許真的是回光返照,或者是她的命真的賤吧,即便是這麼磋磨,她竟還是好端端的,沒有暈倒,也沒有發燒。
一直到太陽升起,第一縷陽光打在身上的那一刻,江梨初才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隨即傳來的電話鈴聲讓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伸手接通了電話。
“江小姐,你是遇到什麼情況了嗎,為什麼沒來辦住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要是不住院的話,可能都活不到下個月。”
“我知道,王醫生,我沒錢看病,我自願放棄治療了。”
知道王醫生是為了她好,但是現在的她真的沒有時間也沒有錢可以浪費在這個上麵了,所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剛把手機放回到大衣口袋裏,一抬頭卻剛好對上了賀忱的雙眼。
“在給誰打電話?”賀忱這麼說著,眼底冷意迸射。
江梨初眼底閃過了一絲慌亂,生怕被他聽到了那通電話,亂了她的計劃。
可是她的慌亂落在了賀忱的眼中卻成了她勾搭其他男人的實證,“怎麼,才一天就忍不住了?”
“我還沒問你呢,要這麼多錢是想做什麼?”
眼看著江梨初低垂著頭怎麼都不願意開口,他不由得冷笑出聲,“是覺得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嗎?”
江梨初眼睫亂顫,無力地抓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以賀忱現在的能力,自是輕易就能查到江澈的信息。
一想到這幾年他新銳崛起,江家卻被逼上絕路,逼得她父母不得不以死來平息這一切,江梨初眼底就滿滿的無力。
聽著他招呼助理去查,江梨初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焦急開口道,“我說,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賀忱垂眸看了一眼她緊抓上來的手,眸色晦暗,抬手就一把甩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