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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捂著肚子叫了三天。

三天後，奇跡般地不疼了。

爸爸滿臉得意:「你看，就說不用浪費那個錢吧？我會治蛇毒，媽她會安胎，醫院還能有我們懂?」

「可是......」

媽媽摸著肚皮上的兩個牙印，從針尖那麼大變成了食指那麼粗的圓孔，皮肉外翻增生，一圈烏黑。

「我看蛇咬的這兩個洞越來越恐怖了。」

我遞過去一碗草木灰:「媽媽，這是傷口在恢複了，你先塗點草木灰殺菌，皮膚會自己長好。等弟弟出生了，用剪刀剪掉死皮，新長出來的皮膚就又白又滑。」

奶奶聽我這麼說，難得對我有點好臉。

「留弟說得對，到時候你還得謝謝那條蛇呢。」

我媽還要說什麼，被奶奶打斷。

「哎呦!孫子重要還是你的肚皮重要？孩子沒事兒不就行了，等生下來了再好好治!」

媽媽最不喜歡這話，但也不敢說什麼。

奶奶霸道慣了，不許任何人忤逆她，更何況是在她眼裏低頭她一頭的媽媽。

媽媽最清楚奶奶的脾氣，所以上輩子有什麼話都讓我來說，挨打的也是我。

可現在我不幫她反而和爸爸奶奶沆瀣一氣。

對他們有利的事情，我不會再做。

肚子情況穩定後，媽媽又開始挺著孕肚到村裏晃悠，和村裏其他女人交換心得。

「我家男人說了，以前一些皇後就是做夢夢到蛇，就生出來個很聰明的大胖小子，還當皇帝了呢。我這肚皮直接被蛇咬過，那是蛇等不及了要投胎進來。」

她摸著肚皮，一臉驕傲。

其他人雖然也沒文化，但好歹知道輕重緩急，於是一窩蜂地勸我媽。

「人家投胎也是夢裏投胎，你男人養得很多是毒蛇吧？大人被毒蛇咬了都會死，你家寶寶還沒出生呢，真沒事兒嗎？」

張姐姐讀過衛校，隔著衣服摸媽媽肚皮上兩個凸起的牙印，滿臉擔憂:「阿姨，你不然去醫院拍個片子吧，這真不是開玩笑的，搞不好會一屍兩命。」

這話正戳我媽心窩。

我媽低頭看我，似乎又有些動搖。

「留弟，媽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幫媽去家裏拿點錢，咱們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我冷笑，她這不是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嗎？還懂得讓我去偷錢。

家裏的錢全在奶奶枕頭底下，要是被奶奶發現我偷錢，還帶媽媽去醫院檢查，怕不是要把我打死。

到時候媽媽一句被逼的，加上肚子裏懷著耀祖，她倒是能全身而退。

想到這兒，我瞪著張姐姐。

「媽你別信她們的!衛校都是不會念書的人去的，怎麼懂得看病。」

「她連產檢有輻射都不知道，本來沒事的寶寶，去做個產檢都會被照畸形了，他們這是嫉妒你要生有福氣的蛇寶寶了!」

「被奶奶知道了，看她怎麼收拾這群人。」

張姐姐倒吸一口氣。

「留弟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我抓起泥巴往她腳下扔。

張姐姐看我們不講理，轉頭就跑，我追上去。

直到看不見我媽，我才意味深長地對張姐姐說:

「姐姐，對迷信的人，你不要給她們任何建議。」

「我媽被蛇咬的第一時間就送到醫院了，愣是被我爸我奶抬回家喂藥。現在弟弟在肚子裏可乖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媽之前都沒有做產檢，現在要是聽了誰的話去醫院，查出有什麼問題，這個責任就算在你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