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嘴邊,卻隻剩嗚咽哀鳴。
周圍嘲笑聲陣陣。
“王妃這演戲的功夫真是見長了,還是王爺命好,日後王妃入府,日日都有好戲看。”
“聽說當初王妃救下被行刺的王爺,這才有機會嫁入王府,如今想來,那刺客怕也是王妃找來演戲的吧?”
官員的議論讓裴懷安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他一腳踩在我頭上,反複用力碾壓。
“我隻問你一句,當初逼然兒入青樓,你可認罪?”
我臉頰在地上不斷磨蹭,想要點頭應下。
鼻尖卻被劃破湧出了鮮血。
耐心耗盡,裴懷安伸手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對視。
我撥開臉上被血跡沾染的長發。
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倒影在他眼底。
蘇悠然尖叫一聲,嚇得退後了幾步。
裴懷安卻目光陰冷,伸手用力朝我臉上的疤痕蹭了蹭。
“周韻,為了演戲,你倒是下得去手,自己的臉也舍得毀?”
“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你欠然兒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既然你不認罪,就去狗窩裏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知道錯了,我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王府的狗窩,裏麵都是他征戰多年四處搜集的獵犬。
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就連死後的骨頭都會被獵狗分食殆盡。
我拚命磕頭認罪,卻因為嘴裏說不出完整的話。
被侍衛直接拖了下去。
掙紮間,身下結痂的傷口再次破裂。
湧出腥臭的鮮血。
惡心的氣味彌漫在空氣裏,在場官員紛紛變了臉色。
“什麼味道?跟死魚一樣,怎麼這麼惡心?”
“王妃,是王妃!她身上的味道!”
“這傷口怕是已經潰爛了,王妃為了複寵當真是不擇手段啊!”
裴懷安抱著受驚的蘇悠然,目光陰冷。
“周韻,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為了爭寵不惜損壞自己的身體,既然你要演戲,我就奉陪到底!看看是你嘴硬,還是獵狗的牙硬!”
“等什麼?還不把人拖下去!”
“在府門外點十個熏香,聞著就想吐。”
我說不出話,身下的鮮血淌在地上留下刺目的血痕。
裴懷安沒再看一眼,抱著蘇悠然轉身回了王府。
我被侍衛從側門帶入,扔去了狗窩裏。
拚命地叫喊,卻隻換來侍衛的冷眼。
他一刀刺入我的右臂。
語氣滿是威脅。
“老實點,王爺說了,什麼時候認錯,我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今日可是王爺迎娶蘇小姐當側王妃的日子,你別想耍花樣!”
話落,狗窩的門被他上鎖。
身後獵犬直直朝我撲了過來。
一口下去,我腿上瞬間沒了一塊血肉。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拍打著門。
震得鐵鎖嗡嗡作響。
侍衛卻視而不見,隻顧著替裴懷安祝福。
鞭炮聲蓋過了拍門聲。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我提起重傷的斷腿,在狗窩裏來回飛奔逃命。
數十隻獵狗猩紅著眼。
一半舔舐著地上我留下的血跡。
一半拚命追趕我想撕咬血肉。
一門之隔的地方。
門外歌舞升平,是裴懷安納妃的婚宴。
門內,是我性命危在旦夕。
直到耗盡最後一分力氣,我渾身癱軟倒在地上。
眼看一群獵犬要撲上來撕咬。
外麵卻在這時傳來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