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在醫院待太久,早早瘸著腿出了院,又打了車回學校辦手續。
老師見到我的時候,既吃驚又心疼的樣子,“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咬了咬下唇,笑著擺手,“出了個小車禍,沒關係的老師,不會耽誤我們的行程。”
老師的眉仿佛擰成了麻花,“偲元,你爸媽在天上看見你這樣,該有多心疼啊!”
一句話,瞬間讓我落了淚。
當初,我爸的合作夥伴卷跑了他所有的錢,為此,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可即便如此他都沒有想過要為自己開脫,他沒日沒夜地工作還錢,可還是被要債的人開車撞到重傷,就連臨死前都在囑咐我幫他還債。
容時宴明明知道這一切,卻像看笑話一樣看著這一切,將我的窘迫和尊嚴踩在腳下!
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好,明天之後,程偲元這個名字,會徹底從他容時宴的生命裏消失。
回到家的時候,不僅容時宴在,薑望舒也在。
見我回來,她比容時宴還要高興,拉著我的手一頓盤問。
“程小姐原來是阿宴的女朋友啊,我們真有緣,我是阿宴的發小,上次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我叫薑望舒。”
“望舒別聊了,快來吃飯吧!”
薑望舒拉著我的手就朝飯桌走去,看著滿桌子的菜,她眼裏滿滿都是欣喜。
“這麼多年了,原來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麼!”
我站直的身子兀地一僵,原來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嘴角的苦澀,像是傳到了心裏。
難怪從前,我說我不愛吃豆角,可容時宴就像是聽不見這句話一般,固執地每一次都要做這道菜。
“程小姐,你可真幸福,阿宴這樣的人居然肯親自為你下廚。”
眼前的筷子一動不動,我平靜地回問她,“他是什麼樣的人?”
容時宴緊盯著薑望舒的目光,終於有一瞬間肯挪動到我身上。
薑望舒自覺差點說漏了嘴,滿地找補,“好男人啊!阿宴這樣的好男人,誰不想嫁啊?”
我勾著一抹嘲諷的笑,“那你呢?”
容時宴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想吃就別吃,別給別人找不自在!”
我的確不想吃,拿著碗筷走進了廚房。
可沒多久,薑望舒也跟著走了進來。
她挑了挑眉,笑著看我,“我還以為你有多特殊,原來也不過如此,這場遊戲也該到此為止了。”
薑望舒卸下了偽裝,正當我反應她這句話的意思時。
她伸出手,頓時朝著熱鍋上的湯伸了過去。
“啊!”
滾燙的熱氣,還沒等她完全伸進去就痛得她大叫。
聽到聲音,容時宴當即跑進了廚房。
薑望舒的五官扭曲皺成一團,滿臉是淚地躲在容時宴的身前。
“程小姐,我不是來和你搶阿宴的,我說了我們隻是朋友而已,你怎麼能拽著我的手往鍋裏按!”
她的話音剛落,我的脖子就被人死死地掐著,雙眼猛地瞪大,我抬手去摳掐在我脖子上的那雙大手,卻怎麼也挪動不開。
“程偲元,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心思這麼歹毒!你怎麼敢傷害她!”
肺裏的氧氣越來越少,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跳出來,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我...我沒有!”
容時宴猩紅的眼睛怒視著我,忽然他手勁一鬆,我狼狽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還沒等我平複呼吸,一鍋熱湯從天而降。
“啊啊啊!”
我痛到四處躲避,可他仍是堅持將最後一滴熱湯澆灌在我身上。
我頭皮發麻,仿佛沒了知覺,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容時宴見狀,將鍋使勁丟擲在地上,一把抱起薑望舒就要朝外走。
大門發出震響,我忍痛狼狽爬到客廳去拿手機。
“老...老師,救救我!”
話音落下,我痛到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