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任由他動作。
柳月雲站在一旁冷笑著:“裝什麼,一個人盡可夫的破鞋而已,回去,將軍隻會更厭棄你。”
等我坐上將軍府的馬車時,我已經被換上了幹淨又厚重的衣服,長長的衣袖,高高的領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柳月雲同我坐在一輛馬車裏。
四下無人時,她便狠狠捏住我的下巴。
“你也不想將軍知道你被千人騎萬人睡吧!”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知道!”
我被她陰冷的目光嚇到,不住地點頭。
馬車一路顛簸,來到了將軍府。
外麵響起熟悉的聲音,守門的小廝依舊狗腿地對著管家諂笑。
我卻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裏,沒有柳月雲的允許,遲遲不敢下車。
貼身侍女琥珀來接我時,我正對著守門小廝卑躬屈膝地行禮。
她一把將我扶起來,雙眼通紅,哽咽了半響,才叫出聲。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我神色茫然地看著她,想笑一笑,扯了扯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透過她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個麵色蠟黃,雙頰幹癟的苦瓜臉,怎麼笑都掩蓋不住神情中的淒慘。
“裴將軍到!”
伴隨著小廝的通報,一個穩健有力的步伐聲越來越近。
我開始忍不住地全身顫抖。
三年不見,每次從噩夢中驚醒,裴逸那副冷漠的麵容都會浮現在我麵前。
我被誣陷勾引太子的那天,裴逸高坐在椅子上,任憑我跪倒在地苦苦解釋,他看向我的眼神裏也隻有冷漠和厭棄。
就好像,我是一個肮臟不堪的東西。
最後,他讓侍衛將我拖走。
他背對著我,語氣裏充滿厭倦。
“宋晚霽,太子還沒登基,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地要爬上龍床?”
“看你平時大大咧咧,原來不過是你浪蕩的掩蓋!要不是月雲私下告訴我,我將軍府的名聲都要被你毀了!”
“月雲是宮裏最懂規矩的,深受皇後娘娘喜愛,既然是她看出了你的不端,那就讓她來教教你什麼叫三從四德吧!”
柳月雲是宮裏有名的死板,皇後娘娘把她放在太子身邊,專門防止那些心思不正的小丫鬟勾引太子。
可我卻偷偷看到她將裴逸掉落在地上的香囊悄悄撿起,揣進自己的懷裏。
想到上次去東宮,裴逸不過是誇了那個小丫鬟長得標誌。
後來,那個小丫鬟就被柳月雲送給太監對食了。
我拚命搖頭,懇求裴逸不要讓我落在她的手裏。
誰知裴逸卻更加厭惡地看著我。
“勾引太子卻不知悔改,果真是不知羞恥的禍害!”
這些話就像定罪一樣,在全將軍府麵前認定我不潔不堪。
此刻,裴逸正一步一步靠近我。
我的指甲也一點一點掐進肉裏。
我忍不住躲到了琥珀的身後,大氣不敢喘一聲。
剛一躲好,就聽見一聲怒吼。
“一回府就擺架子,磨磨蹭蹭地半天不進來,難不成還要我八抬大轎迎你進來不成!”
我臉色煞白,熟悉的厭惡聲又回蕩在了耳邊。
三年前,我清清白白,他都說我肮臟和齷齪。
如今,那些留在我胸口淩亂不堪的痕跡成為我一生都無法抹去的恥辱。
裴逸會不會一劍殺了我。
或者幹脆,把我送入軍營成為那些人的玩物。
想到這裏,我撲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麵前,青石板上響起沉重的磕頭聲。
“裴將軍,奴婢已經知錯了,奴婢知曉自己的本分,再也不敢多看旁人一眼,求將軍開恩,饒奴婢一條賤命。”
周邊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