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老夫人和大夫人婆媳不睦也算是徐家眾人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老夫人作為續弦,不僅沒為徐家生下一個半個男丁,還是個娘家不受寵的庶女,上不了台麵。
而大夫人娘家勢力雄厚,性格潑辣,善妒小氣。
時常說嘴老夫人生不出兒子,看不起老夫人這個續弦壓在自己頭上。
兩人早已不睦許久。
老夫人一看瞞不下去了,趕緊老淚縱橫地說自己的嫁妝就在剛才丟了。
怕大老爺不信,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啊,話裏話外都是家賊難防。
大老爺一聽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就在這時,周承永來了。
他向大老爺稟告鋪子虧空的事,本來應該早些回稟大老爺的,但他看出了賬冊上的紕漏,想是有誰給徐家下了絆子,這才先行暗中調查。
大老爺最近應酬頗多,他怕被人探知一二,所以沒有及時稟告給大老爺。
周承永特來請罪。
大老爺本就對行商不通,要不是老太爺給他留的老管事,徐家隻會更慘。
而周承永作為老管事的徒弟,大老爺還指著他興盛家裏的鋪子呢,哪裏會真的去處罰他?
大老爺現在隻想知道是誰在對自家下手,大手一揮,說是不會追究他的過失,隻要他將實情報上。
周承永聽後立馬感恩戴德,可又在實情上有些支吾,最後在大老爺的耐心即將告罄之際,終於將事情悉數告知。
接著,周承永每說一句大老爺的臉色就會更黑一分。
原來是大少爺近日迷上了賭錢,屢屢進出賭坊,卻輸得連毛都不剩。
直到輸完了自己手頭上的所有錢,這才轉頭向大夫人借錢。
大夫人哪有那麼多的錢,兩人又盯上了放印子的行當,打算先湊足本金,然後靠放印子賺波大的。
卻不料被人騙了去,讓人把錢全卷跑了,這下子徹底血本無歸。
聽到這裏,大老爺對大夫人偷嫁妝一事有了幾分相信。
老夫人也在這時哭訴,一定是大夫人急眼了,這才盯上了自己的嫁妝。
大老爺對她的哭訴煩不勝煩。
怒吼了一句“消停點”,直接讓老夫人閉嘴。
老夫人不敢同大老爺嗆聲,隻好忍了下去。
周承永繼續往下說。
大夫人兩人自知犯了大錯,眼見催債的人愈加張狂,馬上就要鬧到大老爺跟前,兩人不得已將主意打在了鋪子上。
先是找人做假賬,挪了許多現銀,後又以徐家長孫的名義抵押了店麵,再晚點就真的要把鋪子全賣出去了。
幸虧,老管事發現了端倪及時打斷他們,讓自己來和大老爺對賬,探明原因。
如若不然,隻怕......
周承永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老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老爺怒不可遏,立即讓周承永去把大少爺那個混賬給抓過來。
也正是在這時,王媽子押著桃聞來了。
桃聞一來,院中的氛圍肉眼可見的變了。
老夫人興奮中又有些幸災樂禍,這可是彈壓大夫人的好時候。
這件事要是定死了,隻怕不報官都是輕的,要她連本帶利地吐出來,之後把她的把柄一直握在自己手裏,隻能任自己宰割,這才是對老夫人最重要、最有利的結果。
桃聞被押上來後一直沒鬆口,死也不承認是自己偷的。
問她為什麼要逃跑,她一口咬定是要回家探親,隻是還沒來得及向大夫人請示。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來,這件事裏最重要的人竟然缺席了。
大老爺摔了杯子,立刻著人去請。
下人們匆匆忙忙出去請人,我就在這個時候悄悄走到王媽子旁邊,問她要不要派些自己人過去。
王媽子見我冷不丁出現,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疑惑我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在她旁邊的。
片刻後她才回應我,說是已經提前留人在那裏了。
等大夫人終於出現的時候,大老爺氣了又氣,怒了又怒,又連摔了兩盞茶。
大夫人剛一進院子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她正和梨雪在鋪子裏挑布料,被梨雪哄得心花怒放。
聊得正開心,突然衝進來幾個自家的家丁,問什麼也不說,就是讓自己趕緊回去。
等到自己緊趕慢趕終於回來時,大老爺正巧扔了盞茶摔到腳下。
大夫人心一跳,心裏開始上下打鼓。
這時候桃聞跪著爬向她的腳邊,一邊哭一邊扯著她的裙角。
“大夫人,你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沒偷那勞什子鑰匙,奴婢隻想回家探一探親,且不說那是沒什麼用的鐵鑰匙,就算是金鑰匙、銀鑰匙奴婢也不會去偷!”
桃聞哭得那叫一個慘烈,一副受了巨大冤屈的樣子。
“你口中沒什麼用的鐵鑰匙,可是能開老夫人私庫的鐵鑰匙,就算是一百個金鑰匙、銀鑰匙也抵不上!”
我在一旁提醒道。
大夫人一聽這話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