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從老夫人院裏出來,我就假裝身體不適,將剩下的活與桃聞交代好。
桃聞,也就是那個假山後指認我的丫鬟應下後,我便離開了。
我的身體實在是虛弱,在外麵沒待一會兒,就從角門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遠遠看著,有人正在我的房前晃悠。
走近了才知道,那人正是我即將要許給的人,徐家的賬房,周承永。
周承永似是待了有一會兒,肩上都落了些許薄薄的細雪。
我同他客客氣氣地問了好,又問他來做什麼。
他說要來取我的姓名和八字。
周承永身型略瘦,站在那裏總有幾分單薄,我與他見得不多,隻知道他跟在老管事身旁,有時會同大老爺外出。
我說春日料峭,要多添些衣時,他竟臉紅起來。
支支吾吾說自己出門時忘了穿外衣,想來是身邊沒人提醒。
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索性就不再繼續。
又奇怪他長時間在鋪子那頭打理,肯定不止是要八字這麼簡單。
還真讓我給猜對了,周承永回來正是因為鋪子的周轉出了問題。
我說不巧了,如今正是鄭家成親的日子,兩家交好,徐家多少沾點喜氣。
要是現在和老爺夫人提起來,怕是不好。
周承永聽後似是在考慮,一時間我和他都沒再說些什麼,隻剩下了細雪落下的窸窣聲。
這幾日我同周承永的關係漸近,有幾次還去找過他。
後來實在是太忙了,鄭家喜事將近,老爺也喜上眉梢,想來正是套關係談生意的好時候。
隻可惜,正是高興的當頭,徐家卻出了一件大事。
老夫人那三十箱嫁妝,不見了!
這可是老夫人一輩子的積蓄,要是沒了,那她還能安心養老?
老夫人急得團團轉,頭發都掉了一大把,一開始她不敢聲張,先是審問起我來。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說,你把我的東西藏哪了?”
老夫人使勁擰我的耳朵,將我的耳朵根都扯出血來。
我邊哭邊求饒。
“老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奴婢這幾日都在您身邊伺候著,哪裏有跑出您眼前的時候?”
“要不是你,誰會知道我放鑰匙的匣子?”
“有啊,老夫人您忘了,桃聞她也知道啊!”
“桃聞......”
老夫人的手鬆了一些,見狀,我趕緊說道。
“老夫人,就是那天奴婢問您送鄭家什麼賀禮的時候。那天人手不夠,桃聞又剛來什麼也不懂,我隻好把她帶在身邊,時時刻刻盯著她。”
“就是那天,老夫人您親手把鑰匙放在了匣子裏。”
老夫人的手徹底鬆開了,她大拍著桌子。
“好啊,好啊!你快帶著人去給我捉住這丫頭!”
我趕緊起身,踉蹌了幾步就要出去。
“等等......”
老夫人突然把我叫住,她看了眼身邊的王媽子。
“王媽子,你同溪蓀丫頭一起去。”
老媽子得了眼神,立馬像老鷹盯兔子一樣盯著我。
我唯唯諾諾地不敢有半分反駁。
很快,王媽子就帶著我避開一些不相幹的人來到了桃聞住的地方。
還真讓我們逮個及時,桃聞居然真的想跑。
她看到我們先是一驚,後又很快鎮定下來。
“王媽媽,溪蓀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桃聞陪笑,帶著些討好。
“我們不來,你豈不是要跑?”
桃聞臉色一僵訕笑道:“王媽媽這是哪裏話,我不過是要回家探親......”
王媽子才不跟她廢話,上去就是兩巴掌,力氣之大 ,桃聞的嘴角都裂開了。
“少廢話,來人啊,上去把她給綁起來!”
就這樣,桃聞被一夥人連推帶拽地綁走了。
王媽子帶我走的是偏門小道,現在人手不足,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的身體尚未恢複好,走得略慢些,王媽子見狀也不管我,急著要去稟告老夫人。
畢竟,老夫人和她可是利益相關啊!
我遠遠地綴在後麵,路過假山時,突然被一隻男人的手捂著嘴拉了過去。
“美人,想死少爺我了,少爺我正火得很,快來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