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皆知我是沈小公子的童養媳。
自幼便入了沈府,操持家業,等待十年隻為一朝完婚。
可沈褚臨卻在大婚前夕同聘青樓女子為平妻,讓我丟盡了臉。
人人都說我愛慘了沈褚臨,正等著看我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我卻沒這麼做,而是連夜出城去了軍營,找到沈家大公子。
“阿兄,沈褚臨姓沈,你也姓沈,我嫁於你也是沈家婦,不算背信棄義!”
沈褚回耳廓泛紅,摟著我細腰的手漸漸收緊。
“你當真願意?”
......
我踮起腳在他臉上飛快落下一吻。
無聲卻明確的回應。
向來不苟言笑的戰神沈褚回竟像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樣慌張起來。
“好......還有七日,你等我回京!”
一夜之間,關係洗牌,兄嫂變夫妻。
回想到這,我有些羞赧地敲了敲腦袋,懊悔自己也忒大膽了些。
這時馬車已然停穩在沈府門前,婢女剛將我扶下就見沈褚臨急急走出。
隻不過在見到我的下一秒便止住了腳步,抱胸冷笑道。
“還以為你這次離家出走的決心有多大,不過三日就灰溜溜跑回來了?”
我與沈家的婚事是娃娃親,也是聖旨。
沈褚臨很肯定,無論我怎麼鬧最後也隻能嫁。
所以他有恃無恐,讓一個濟女與我平起平坐,讓我淪為全京城的笑話。
許是看在我主動回府,又沒頂嘴的份上,他柔下語氣哄了一句。
“萋萋身世可憐無依無靠,你大度些,我保證成親之後一碗水端平!”
可一碗水端平這詞,沈褚臨從前是不屑的。
沈老侯爺身前妾室滿堂,每每見到她們,小褚臨便會拉著我的手鄭重保證,
“明月,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我絕不會讓你活在爭寵的後院裏!”
可如今他的保證卻恰恰相反,是逼著我妥協,接受他的毀約。
即便在他聽信蔣萋萋的話,將“賭氣藏起來的我”獨自丟在郊外時我就死心了,但看著他毫無悔意且略帶施舍的表情,我還是感到一陣惡寒。
好在我也不需要他的承諾了,淡淡嗯了一聲敷衍著準備離開。
可沈褚臨卻在看清我身上穿著的男衣後怒了,一把將我拉進沈府,擋住所有人的視線斥道,
“沈明月,你身上穿著哪個野男人的衣服?”
“一個未嫁女,如此狼蕩,你要我沈褚臨的臉往哪擱!”
可沈褚臨明明夜夜入我房中,與我相擁而眠。
府上府外對我的閑言碎語從來不是一兩句,可那時沈褚臨是怎麼說的呢?
他說,反正我遲早是要嫁他的,清白而已,不重要。
可蔣萋萋這個濟女從良後,沈褚臨為了給她一個清白身,不惜自降身份奉承每一個命婦。
我不禁想起沈褚回,臨走前,他不僅讓我換了男裝還細心地給我係上帷帽。
又命所有將士將我來過軍營的事咽回肚子裏,派人將我送到了城門口這才安心。
句句不提清白,卻處處為我這個未出閣的女子著想。
沈褚臨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卻在聽到蔣萋萋聲音時移開了視線。
“還不趕緊去脫掉,丟死人了!”
他丟下一句,連忙走上去抱回府的蔣萋萋下車。
我被他一推,差點沒站穩,踉蹌間踩到掉落在地的香囊。
那是我繡給沈褚臨的,他雖嫌棄醜,卻也是一直貼身佩戴著。
這才讓我誤以為他和我一樣,心裏有彼此,如今我才算看清了。
我沒再繼續聽兩人膩歪,一腳踩扁香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