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一笑,果然,隻要白榆提起半年前的事,陳輝就一定會妥協。
半年前白榆為了給陳輝送合同,路過暗巷的時候差點被流浪漢拖走。
那天她抱著文件衣衫不整撲到陳輝懷裏哭得撕心裂肺,而我就站在不遠處。
手裏還拿著準備給陳輝的飯盒,我看著陳輝將她攬入懷中,脫下外套抱著她滿臉心疼。
為了這份愧疚,在公司給我和白榆評晉升機製的時候,身為上級領導擁有決定權的陳輝。
直接否認了我的努力和為公司的貢獻,將行政經理的位置給了白榆。
麵對我的歇斯底裏,他跪在我麵前滿臉無奈。
“瀟瀟,就當是替我報答她因我受到的傷害,下一次,你們公平競爭好不好?”
我信了,可是後來白榆在陳輝的幫助下一路直升,而我卻依舊需要自己努力,卻總是被否決。
我離開公司成全白榆,可陳輝卻怪我太過任性妄為。
我們之間的談話也都圍繞著白榆。
記得有一次我笑著說:“陳輝,我們之間是不是除了提白榆已經無話可說了。”
陳輝搖搖頭笑了笑,原本隻是我隨口的一句玩笑話。
可那頓飯,他卻再也沒有開口,我們沉默以對。
真可笑,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的話題還需要另一個女人來維持。
也是因為她,陳輝開始早出晚歸。
他說替白榆修燈,卻忘了我三個月前就告訴他家裏的燈壞了。
我每次起夜都會摔倒,可陳輝都選擇視而不見。
他和白榆在公司傳出桃色緋聞,陳輝以前總是以不能有辦公室戀情為由不肯官宣我們的關係。
可麵對和白榆的傳聞,他卻隻是笑笑不說話,而我成了那個被藏起來的第三者。
他說:“如果我否認,那隻會讓小榆受到議論的傷害,瀟瀟,你也是女人,你懂的。”
想到過去種種,一件件事像無數個巴掌狠狠抽在我臉上,讓我保持清醒。
我不懂他的無可奈何,可我懂在陳輝心裏,我永遠比不上白榆。
明明我們相愛十三年,從小鎮做題家一路殺出重圍,一起被北京大廠聘用。
我們從郊區租的小房子,每天淩晨掃共享單車轉地鐵,跑得大汗淋漓。
到現在住在市區的明亮小樓,每天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上下班,不用再奔波勞累。
陳輝一向精明能幹,他看重錢,卻可以在我患上腺癌時將所有積蓄全部砸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在勸他,說不值得,可陳輝卻隻是說:“瀟瀟如果沒了,我也沒必要活著了。”
陳輝放棄了當時唾手可得的前途,請長假照顧我徹夜不眠,也不嫌棄我的傷口。
每次我疼得渾身是汗的時候,他總是緊緊抓住我的手沉默不語,可夜晚的走廊卻總能聽到他的啜泣聲。
後來我身體恢複,日子也好起來了,白榆卻出現了。
十三年的感情,抵不上白榆和陳輝認識的00天。
經曆過生死病痛考驗的愛情,卻敵不過生活的平淡。
陳輝見我不說話,握住我手的掌心出了汗。
他臉上多了些慌亂,“瀟瀟,你信我......”
我將手抽離,神色平靜,“我信你,你去吧。”
陳輝手停在半空,從前我總是為了白榆和他大吵大鬧。
可這次,我的聽話卻莫名讓陳輝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