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再睜開眼的瞬間,我發現自己又站在了警局門口。
前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我們一家三口被洶湧跳躍的火舌吞沒。
回想自己懦弱的一生。
血肉全被爸爸弟弟吸食殆盡,最後連殘疾的身體也淪為他們賺錢的工具。
劇烈的憤怒和不甘,連同火焰將我蠶食。
看著手裏的車鑰匙,一股無法言喻的激動快要從胸腔炸開了。
弟弟正目光貪婪地緊盯著我剛提的新車。
不堪入耳的諷刺張口就來:“喲!又去哪賣了?都提車了,女人來錢就是快哈!給我開!”
我側身躲開弟弟搶奪車鑰匙的動作,徑直坐進駕駛室:“弟弟,這次換我來開吧。”
發動車子的同時,我低頭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生怕過度的興奮被他看出端倪。
弟弟不服氣地坐進副駕駛,嘴上的話仍然不停:“女人就是小氣,愛計較。”
“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家裏全部東西都歸我所有,女的都是嫁出去換彩禮的,你這車等下就把鑰匙給我,以後就歸我開了,識相點,不要讓我找老爸來教訓你啊!”
前世,弟弟打架鬥毆被抓,我開著剛提的新車去保釋他。
出來後,剛拿駕照的弟弟搶走車鑰匙非要開車。
我隻能坐進副駕,在他極度危險的駕駛中,偶爾小聲提醒兩句。
弟弟不聽,越發變本加厲。
最後車子打滑撞上路基,副駕駛受到嚴重撞擊,我的雙腿癱瘓,再也無法行走。
醒來後,爸爸一句關心沒有,隻是不停感謝祖宗,保佑了老陳家唯一的男丁。
二十八歲的弟弟站在五十多歲的爸爸旁邊,兩個身壯力健的男人同樣嫌棄地瞪著我。
“真晦氣,你弟和你都在同一輛車,怎麼他就沒事?賠錢貨就是矯情!”
“你現在這樣,又花那麼多醫藥費,家裏的花銷怎麼辦,我的煙酒錢、請客吃飯的錢哪裏來?你弟的生活費誰給?他以後娶妻生子和買房的錢你都還沒給出來就殘廢了,你是要折磨死我們父子倆嗎?”
“不要以為你癱瘓了就不用賺錢養家了,不管你想什麼辦法,每個月該給我們的一分不能少!”
我陷入上輩子沉痛的回頭,弟弟見我不開車,厲聲催促:“會不會開!磨嘰個屁啊!”
我勾起唇角。
我當然‘會開車’。
隻不過......
像你一樣會開。
原來的瘸子,要站起來了。
這次的瘸子,將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