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完美地複刻了前世車禍的慘狀,隻是這次坐在副駕駛的人變成了弟弟。
畢竟我弟弟這種人,不管在哪裏都能闖出禍。
前世是他握著方向盤危險駕駛,這次是他來搶方向盤導致我危險駕駛。
我隻是在最後一刻才終於有力氣掙脫一個成年男性的鉗製,下意識把方向扭轉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位置而已。
這......沒錯吧?
渾身是血的弟弟被送進醫院.
手術做完後,爸爸終於趕來。
爸爸看弟弟躺在病床上,我卻隻是輕微骨折。
他揚手就扇了我一巴掌:“你個喪門星,你是要害死你弟弟!你要絕我陳家的後啊!”
他氣得漲紅了臉,繼而手腳並用地打我:“你個賤人!賠錢貨!怎麼躺在那的不是你!”
病房裏的其他人像前世一樣,紛紛向我投來探尋又同情的目光。
醫生再也聽不下去了,沉聲打斷道:“這裏是醫院,請你們安靜下來。”
隨即醫生平靜地宣布:“由於車禍的劇烈撞擊,造成病人腰部及以下神經大部分損壞,按目前的醫學水平來說,很難康複,但不排除以後會有新的醫療技術,病人還年輕,要懷著希望......”
剛醒來的弟弟和爸爸都聽到了這殘忍的宣判。
這次列祖列宗再也保佑不了老陳家唯一有根的男丁了。
變成瘸子的是弟弟,爸爸的反應和前世截然不同。
兩個人都瘋了一樣,一個拚命捶床,一個拚命打我。
“你個凶手!賤人!我要把你抓起來給我兒子報仇!必須要判你死刑!”
“把我的腿還給我!賤人!賤人!”
這兩個吸我血吃我肉的畜生在憤怒地咆哮。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兩個一成不變的廢物,永遠隻會把錯推在別人身上。
滔天的恨意和憤怒快要溢出胸腔。
但我隻是像前世那樣,怯懦地道歉:“對不起。”
兩人大聲叫囂著要如何懲治我。
我點開手機銀行餘額,遞到他們眼前,抽噎著說:“交完弟弟的手術費之後隻剩這些錢了,後續的治療和康複訓練都是錢,你們......”
話沒說完,爸爸的巴掌又扇了過來:“你個廢物有什麼用!出來工作這麼久怎麼可能隻有這些錢?夠頂什麼用!你弟弟現在這樣還得請個人照顧!你個害人精!”
我被打得偏了頭,用舌尖頂了頂血腥的上顎,垂下眼睫,將所有洶湧的情緒死死壓下。
現在的我還要保持人設。
我還是那個被他們啖肉喝血了三十年,卻唯唯諾諾不敢反抗的廢物。
出來工作這麼久為什麼隻有這些錢?
不都被你們全搜刮走了嗎?
再抬起頭,我換上一副任人魚肉的可憐表情:“我最近漲工資了,下了班還給人寫點本子賺點外快,我求求你們不要把我抓進去......”
“我要是進去了,這點存款全給你們也不夠你們生活的,不如讓我打工賺錢,像以前一樣每個月給你們錢。”
爸爸咬牙切齒地推了我一把:“你每個月給那點錢頂個鳥用!”
我發抖,像怕極了一樣:“雙倍怎麼樣?我多打一份工,每個月給以前雙倍的錢!一定把弟弟照顧好!”
老陳家唯一鑲金邊的男丁,沒瘸腿之前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瘸了,不得加倍‘照顧’?
兩人停止咆哮怒罵,對視一眼,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假裝沒看到他們的眼神,低下頭。
實際是擔心暴露了自己眼底的期待。
前世的記憶足以讓我在重生的那一刻,就計劃好讓他們如何下地獄了!
我受過的苦,必須原封不動地還回去,甚至十倍!百倍!
來吧!我親愛的瘸子弟弟和廢物爸爸,這次,輪到你們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