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複雜,可是我來不及細想,賀司言已經憤憤摔門而去。
賀司言,二十歲那年你救了我的命。
現在,我把這條命還給你。
進入病房,裏麵擺滿了阿姨送來的補血藥膳。
我勉強吃了幾口,不知不覺睡著了。
我夢見了和賀司言初遇的那天,那個時候我的外貌和性格,都和周穎萱天差地別。
那時他用一切美好的詞彙描述我。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他說我活潑好動,沒有豪門太太的風範,讓我去女德班學習。
是他說我不會做飯,讓我去國外進修廚藝。
是他說我眼睛太小,臉太大,讓我整容。
是我整容後,他說我是整容怪。
我看著他身邊一個個女人出現,有的鼻子像周穎萱,有的眼睛像周穎萱。
我以為,我整容成他喜歡的樣子,就可以得到一點他的愛。
沒想到假的就是假的,再高仿,也比不上正主。
一陣吵鬧把我吵醒,我睜開眼,是賀司言和幾個保鏢進了我的病房。
“萱萱剛剛又大出血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賀司言,滿心的委屈讓我再也忍不住。
“我已經抽了1000毫升的血,再抽我就會死!我懷孕了!”
賀司言怔住了,隨即滿臉厭惡和不耐煩。
“江昕雅我真是小瞧你了,為了不獻血,連這種謊話都能說出來!!”
看見我裹著繃帶的臉和瘦小的身體,賀司言又彎腰,低聲哄我。
“萱萱現在等著你,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萱萱,又是萱萱。
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嗎?
為了拚湊萱萱,他不讓我穿西裝,要求我笑不露齒,要求我廚藝精湛。
現在連我的命也要給萱萱是嗎?
也許是我抗拒的態度激怒了賀司言,他揮手,那幾個保鏢走上來,直接把我的床推著走。
路過門口,我看著賀司言的背影,留下了絕望的眼淚。
“你愛她,就非要讓我死是嗎?”
賀司言回過頭久久地看著我,久到我快要被推進抽血室,我才聽見他說了一句。
“隻是抽你一點血先救急而已,不會死的,我已經花錢在全球調配血庫了。你不會死的,昕昕。”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賀司言,這輩子我們兩清了,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回複,看著被保鏢推走的我,居然有個荒謬的想法。
就好像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我會在他人生裏永遠消失。
他忍不住喊我的名字,可是我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賀司言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待,沒多久看見護士急匆匆把我推進手術室。
“怎麼回事,我隻是叫你們抽血,你們怎麼把她推進去做手術了?!”
賀司言大喊,陳醫生一邊推著我進手術室,一邊迅速回複。
“太太有流產的跡象,而且今天連續抽血導致太太身體受不住,現在必須做手術。”
“流產?她真的懷孕了?”
賀司言雙眼猩紅,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被推進手術室。
他跪在走廊上,對著牆禱告。
深夜,手術室內終於推出一個人,賀司言剛鬆了口氣,笑著握住周穎萱的手。
陳醫生隨後推著另一張病床出來,上麵卻蓋著白布。
賀司言有種不祥的預感,顫抖著手不敢掀開,卻聽見陳醫生的話語。
“一點二十六分,江昕雅小姐去世,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