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拚盡全身力氣挽留。
血又崩了一大片。
眼見我快要不行。
他怕落得個刻薄糟糠的名聲,隻得暫時作罷。
臨走前隻留下句。
“女人就是禍害。”
從此便再沒來過我的院子。
我和女兒也樂得自在。
隻是妾室紅柳時常來挑釁。
她出生青樓,原是花魁身邊的丫鬟。
趁我懷孕便與周燁勾搭到了一起。
仗著得寵平日與我相見也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周郎視我如珠如寶,說將來要討我做正室。”
“周郎才情卓然,怎配得你這個無知商女。”
“周郎與我花前月下,我們才是天賜良緣。”
......
有時還要做出好一副感慨來,仿佛離了男人她就是一株無根絲蘿。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將在不久後被這個男人斷送性命。
周府不大。
下人卻也有十數人。
這些人閑來最大的談資就是紅柳。
說她是怎樣狐媚勾引男人。
說她為了懷孕,鳥卵生吞了幾框。
每次被她聽見,都要把說嘴的下人綁起來打一頓。
也許是上天垂憐,紅柳身上真的有了。
她第一時間跑過來向我耀武揚威。
“周郎說了,待我這一胎誕下男嬰,就休了你抬我做正室。”
她笑得猖狂。
我卻覺得可悲。
一個妓子做妻?周燁為了前程也絕計不會答應。
不過哄她的罷。
八月後紅柳產子,來的卻是官兵。
說她賤籍私逃,被花魁娘子告到了官府。
周燁甚至連攔都沒攔,就任官兵進入產房捉拿。
為獻殷勤,還親自帶路。
最後產婦受驚,連孩子也沒保住。
周燁隻啐她不中用,連保也不肯做,就撒撒手離開了。
獄中最後的時光是我陪她渡過的。
原來我竟不知。
她是家中長女,以一己之身養活弟妹。
她酷愛吃食,一雙巧手做得滿漢全席。
她為人熱誠,會為青樓裏受欺負的姐妹打抱不平。
當初跟周燁她也是下了絕心。
無視賤籍規矩,偷了壓在花魁娘子那兒的身契連夜奔逃,帶著全部身家給周燁做妾。
後又拚了命往身體裏灌藥,隻為求得一子與心上人做正頭夫妻。
“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好,現在我要死了,求你讓周郎來見我最後一麵。”
癡啊,他欺你騙你辱你,怎還為他做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