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映夏躺了一天,傍晚終於能夠起床。
她看著鏡子裏憔悴至極的自己,忍不住歎了口氣。
今晚必定是場惡仗。
還沒坐到酒局上,顏映夏的胃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可當薄詢之見到顏映夏的時候,隻能看到她完美無瑕的妝容,看不到她妝容下的虛弱與疲憊。
他多看了她幾眼,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進入包廂,合作商已經到了。
“薄總真是稀客啊,前天晚上薄總沒來,真是掃興,今天薄總可得先自罰三杯!”
一開場,合作商就開始發難。
前天薄詢之給蘇軟軟過生日,臨時放了他們鴿子,顯然他們還沒咽下這口氣。
顏映夏連忙揚起笑容,起身端起酒杯:“前天是個意外,薄總今晚正要和各位好好聊聊,開場酒我替他喝。”
她高燒剛退,渾身乏力,卻不得不替酒,而且得主動去替,開開心心地喝,否則豈不是給所有人撂臉子看?
更何況,薄詢之今晚讓她來本就是這個意思,兩人都心知肚明。
顏映夏在合作商的叫好聲中,一口氣喝了三杯酒,精致妝容下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麵上卻還是明媚得體的笑容。
薄詢之在喧鬧聲中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合作商非常難纏,各種花式勸酒,顏映夏給薄詢之擋了大半,到最後端著酒杯的手都在抖。
她正要再喝一杯,薄詢之突然伸手將酒杯接走,仰頭喝下。
“顏秘書,我手機忘車上了,你去幫我拿一下。”
這就是讓顏映夏出去避一避的意思。
顏映夏出門去了洗手間,她胃裏難受得厲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攪,攪得胃都擰作一團。
她忍不住俯下身緩解胃部的不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項目就是她在一薄的最後一項工作了,她不想出紕漏。
更何況這個上億的項目,她前期已經跟了半年,之前被蘇軟軟強行拿走心裏還有些憋屈,如今倒是又回到了她手中。
可蘇軟軟拿走的其他項目,哪一項不是她和薄詢之一個個酒局,一個個夜晚熬出來的?
她接手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連酒局都在薄詢之的體貼下不用參與。
可笑顏映夏陪他奮鬥了八年,蘇軟軟一來,全都成了一場空。
顏映夏平時不會想這些,但今晚可能是喝多了,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輕輕洗了把臉,直起身時,喉間還有些發哽。
她搖搖頭,緩步離開洗手間。
走廊裏的燈光有些刺眼,顏映夏眼前一晃,就要摔倒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從旁邊伸過來接住了她。
“姐姐,你沒事吧?”
是個青春洋溢的男大學生,他大概是和同學來聚餐的,正擔憂不已地看著她。
顏映夏努力眨了眨眼,視線終於不再模糊。
她正要道謝,另外一隻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腕,將她扯到一邊。
是特意出來找人的薄詢之,他臉色鐵青地盯著男大學生。
薄詢之用力太大,將顏映夏拉扯得手腕生疼,又搖晃得她想吐,她難受得厲害,直接甩開了薄詢之的手。
一旁的男大學生見她又站不穩,連忙伸手去扶。
見她和陌生男人拉拉扯扯,薄詢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嘴角肌肉抽幾下,開口便是譏諷:
“顏映夏,你饑不擇食想要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