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慕澤川都沒有在科研所見到賀南星。
他問同事,“賀南星怎麼沒有來?”
同事詫異的表情,“賀南星不在科研所了,她已經轉去航天局了,你不知道嗎?”
慕澤川輕嗤一聲,“以前她像狗皮膏藥一樣,非要跟我待在科研所。”
他語氣故作輕鬆,“沒了礙眼的人,以後我就可以專心搞科研了。”
同事小聲八卦,“最近賀南星一直待在航天訓練中心,好像要參加航天人的選拔。”
“她還去見了鄭教授。”
慕澤川心裏咯噔一聲,“賀南星她瘋了嗎?她以為誰都可以成為航天人,去太空執行任務?”
他放下手頭的科研工作,急衝衝出了實驗室。
他找到賀南星,強行帶她離開了訓練中心。
賀南星用力甩掉他的手,“慕澤川,你不去陪著你的白月光,來找我做什麼?”
慕澤川眉頭緊蹙,“賀南星,不是誰都可以成為航天人去太空執行任務,你以為是過家家嗎?”
他打電話給選拔航天人的負責人,“賀南星要退出航天人的選拔!”
賀南星搶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她罕見地發了脾氣,“慕澤川,你憑什麼擅自做主替我決定以後要走的路?”
“你討厭我,所以我離得遠遠,不是更好嗎?”
慕澤川假仁假義地說道:“我是怕你走了彎路!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
幾年前,賀爸爸猝然遇害,賀媽媽犧牲在了抗疫一線,賀南星從此孤苦伶仃。
葬禮上,他輕輕把她抱進懷裏,顫聲哄著她,“南星,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失去雙親後,她變得自卑脆弱,遇到事情隻會哭鼻子。
賀南星咬了咬唇,“我潛心搞科研,披星戴月風雨無阻;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裏,我刻苦訓練,夢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航天人。”
她哭著吼出聲來,“你憑什麼否定別人的努力?”
慕澤川喉間哽塞,“南星,你就是太要強了,待在科研所不好嗎?”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陪伴,習慣了享受她的付出。
突然間的剝離,讓他很不適應。
賀南星麻木地看著他,“你跟薑清梨訂婚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如願以償娶到心上人,你一定高興壞了吧?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到場祝賀!”
到時候,出現在婚禮上的就是一具冰冷的遺體。
她很好奇,慕澤川看到她的遺體時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慕澤川輕嗤一笑,“老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不覺得膩嗎?”
誰不知道賀南星愛慘了他,離婚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招數。
到時候她肯定要大鬧婚禮現場,攪黃了他的婚事。
賀南星深吸一口氣,“你還在怨恨,當年我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拋棄了你?”
這件事,始終是慕澤川心裏的一根刺。
男人唇線緊抿,“賀南星,你有沒有為當年拋棄我的事情後悔過?”
賀南星搖頭,“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慕夫人逼迫她跟慕澤川分手的事,她一直守口如瓶。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如果當初她自私地把他留在身邊,就等於親手斷了他的生路。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慕澤川一拳重重地砸在牆壁上,五指滲出血來,可他卻仿佛沒有痛感一般。
他明明知道答案,為什麼要自取其辱呢?
賀南星想起要離開的事,順口說了句,“慕澤川,我要出趟遠門......”
回程也許遙遙無期,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慕澤川不耐煩地說道:“這些事情,不用跟我說。”
他留給她的,是一個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