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哥哥的情書被發現後,他親手將她送去了特殊學院。
那兒戒網、戒嬌、戒燥……
而他,讓她戒掉對他的不倫心思。
被送進來的第三年,孟挽歌雙手抱頭,默默承受著老師們的拳打腳踢。
重重一腳踹在腹部,她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五臟六腑像是移位了一樣,四肢百骸都傳來密密麻麻的疼,可她卻眼神麻木,從始至終沒發出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頭發被校長狠狠拽住,疼得她頭不自覺後仰。
“你哥哥要我們今天送你回去,出去以後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校長陰惻惻的聲音響在耳側,孟挽歌雙眼空洞,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麻木地點了點頭。
“知道,校長,我絕對不會亂說。”
校長滿意一笑,扔給孟挽歌一套幹淨簡單的衣服,讓她換上。
確認長衣長褲看不見任何身上的傷痕後,他才滿意地領著她上車。
困了她三年,宛如惡夢囚籠的特殊學院逐漸遠去。
車子停在一家豪華酒店的門口,孟挽歌被校長帶下車,一路沉默地走進了宴會廳。
大廳門被推開,孟挽歌的視線瞬間被滿室的鮮花和燈光填滿。
這是一個……
求婚的宴會廳!
孟予淮站在人群中央,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矜貴,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她,像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貫的冷靜,“待了三年,那些心思,還有嗎?”
看見孟予淮的臉,孟挽歌渾身忍不住地泛起一層涼意,她蒼白的唇瓣動了動,條件反射道:“沒有!我再也不會喜歡哥哥了!”
孟予淮錯愕一瞬,隨之眼裏浮現些許滿意,“很好,那我來試試你,今天,我要跟晚晚求婚,就由你作為攝影師,把我向晚晚求婚的全部過程錄下來。”
他眸色沉沉的看著孟挽歌,不放過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
然而,她削瘦的臉上隻有平靜,沒有絲毫反抗。
“好的哥哥。”
說罷,孟挽歌接過工作人員手上的攝像機,開始認真地記錄每一個細節。
求婚儀式開始,孟予淮抱著玫瑰花,單膝跪地,將一枚璀璨的鑽戒戴在楚星晚的手指上。
孟挽歌透過鏡頭看著這一切,手指緊緊扣住攝像機,指節發白。
“WOW!吻一個!吻一個!”
人群中突然有人起哄。
孟予淮唇角緩緩上揚,低頭溫柔的吻住了楚星晚的唇。
孟挽歌的指尖微微一顫,鏡頭晃動了一下,但她很快穩住,繼續錄著。
如果是從前,她看到這一幕,隻怕會瘋了。
但在經曆過特殊學院的一切後,她隻剩下了無動於衷。
求婚結束,校長滿臉紅光,諂媚地對著孟予淮笑了笑,“孟總,還滿意這個教學成果嗎?從今往後,孟小姐再也不會喜歡您了。”
孟予淮的目光落在孟挽歌身上,淡淡點頭,“很滿意,看來這三年裏,她是真的學乖了。”
聽見他們談論自己,孟挽歌無動於衷,隻是瑟縮著身子低著頭,一言不發。
直到楚星晚湊到她身旁,好奇地想看剛才錄好的視頻。
孟挽歌剛要遞出攝像機,腳下卻突然被楚星晚伸腿絆了一下,一個沒站穩,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寬鬆的衣擺掀起了一個角,露出腰腹部縱橫交錯的青紫傷痕。
孟予淮的目光驟然一沉,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身上這麼多的傷?”
孟挽歌像是觸電般甩開他的手,剛要出聲,校長便慌忙開口:“孟總,孟小姐調皮,總是想著逃出去,我們學院的牆又高,所以她摔了幾次,就留下了傷,我們叫醫生來看過,您放心,沒有大礙的。”
孟予淮的眉頭緊鎖,目光在孟挽歌身上停留了幾秒。
那些傷,太過觸目驚心,怎麼也不像是翻牆的時候弄傷的。
剛要細問,楚星晚卻在這時輕輕“嘶”了一聲,她捂著腳踝,淚眼漣漣的拉住他:“予淮,我腳扭了一下,好疼啊。”
聞言,孟予淮也沒空再管孟挽歌的異常,匆匆給了校長一張支票,便連忙將楚星晚打橫抱起,快步去了醫院。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校長拿著支票笑著離去的身影,孟挽歌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三年前的畫麵。
她的心臟刺痛得厲害,身上的新傷舊傷時刻提醒著她,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麼。
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直到七歲那年,豪門孟家來孤兒院做慈善,因為孟予淮喜歡她,孟父孟母就選擇收養了她。
從那以後,她在孟家受盡寵愛,被寵得如珠似寶。
可正因為孟予淮對她太好,隨著一天一天長大,她漸漸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愛慕心思。
她知道兩人的關係此生絕無可能,便隻能偷偷躲在房間裏,一遍一遍的將他的名字寫到日記裏,將他的麵容描摹到畫像裏。
這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她從未想過,秘密也有被發現的一天。
為了斷絕她這種荒唐的心思,孟予淮定下了未婚妻,還將她送進了特殊學院。
在那裏,她經曆了無數次的毆打、電擊、禁閉,男人的淩辱、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每一次,隻有她說出“不喜歡孟予淮”,那些折磨才會停止。
三年過去,她早已不再喜歡他,也不敢再喜歡他。
如今主角不在,求婚宴也散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孟父孟母走到了她的麵前。
曾經很寵愛自己的兩位長輩,如今卻冷冷的看著她,眸裏滿是厭惡。
“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沒有給你哥哥和嫂子使絆子,看來是學乖了。”
“你也看到了,你哥哥求婚成功,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也不太適合待在這個家了。”
“我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結婚對象,季家的那位殘疾少爺季朝渝,等日子到了,你就嫁過去。還有,這件事不要跟你哥說,他沒空管你,聽到沒有!”
孟挽歌神情麻木的看著眼前人,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便空洞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