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漾昏迷了三天,醒來問的第一個人,依然是沈淵遲。
“淵遲呢?有沒有受傷?”
聽到這話,沈淵遲淚眼朦朧地將她抱在懷裏。
“你怎麼那麼傻?為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醫生說你差一點就又要站不起來。”
虞清漾沒有說話,隻是眸色清冷的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我以後隻能坐輪椅,那你會像上一次那樣離開我嗎?”
她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可看向他的眼神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
沈淵遲聲音哽咽不止。
“阿虞,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絕對不會拋下你。”
虞清漾那張始終清冷的臉上,終於慢慢裂開一絲縫隙,唇角微微上揚。
像是渴求多年的珍寶失而複得,因而覺得圓滿。
這一次,她主動抬起頭吻住他,纏綿而輕柔。
隔著一扇窗,孟涇川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口。
並不痛,隻是跳得有些急促。
看來,他也快要走出來了吧。
走出虞清漾的世界,也走出困住他十年的愛戀。
回到家後,孟涇川拿出箱子開始收拾行李。
虞清漾住院這幾天,他一次也沒有去看過。
而是把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六年裏一起拍的合照、她送給他的禮物、他親手為她織的毛巾……
他拖著幾個箱子到樓下,剛要扔進垃圾桶,就被出院回家的虞清漾叫住了。
“你扔了什麼?”
孟涇川正要回答,就看見沈淵遲帶著一群人,拖著好幾個箱子走了進來。
虞清漾看到了他眼裏的疑惑,有些不自然地解釋了幾句。
“醫生說我還要靜養一段時間,淵遲不放心,就搬過來照顧我,你別介意。”
“他是你男朋友,你會嫁給他為妻,住在一起理所當然,我隻是你弟弟而已,怎麼會介意?”
孟涇川淡淡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一個上午,他清理出來的那些位置,就迅速被沈淵遲的東西填滿了。
一眼望過去,看不出任何他打算離開的痕跡。
兩天後,是沈淵遲的生日,虞清漾為他準備了一個盛大的宴會。
為了捧她的場,圈子裏來了很多人,推杯換盞、熱鬧至極。
孟涇川坐在角落裏,聽到四周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
“都分開這麼多年了,還記得對方的生日,會準備這麼多驚喜,從鮮花擺件到甜點蛋糕都挑最合心意的,虞總也太癡情了,看來這些年根本就沒有放下啊。”
“喜歡了這麼多年,那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嗎?依我看啊應該很快就會重新在一起了。畢竟十幾年的感情,哪裏是六年能比得上的呢?”
“有些人啊都是半個聾子了,也該有點自知之明,人家虞總不提分手是知道感恩,某些人還死皮賴臉的,不會真想霸著這位置一輩子吧?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這些年裏,像這樣不懷好意的鄙夷奚落,孟涇川已經聽習慣了。
他沒有反駁,隻是默默戴上右耳的耳塞。
他沉默的態度引得這群人愈發肆無忌憚,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一個忤逆家族被趕出來的喪家之犬罷了,如果不是攀上了虞總這棵大樹,隻怕要去睡橋洞了,怎麼可能舍得放手啊。”
“眼巴巴倒貼了六年,好不容易靠著那點恩情上位了,現在白月光一回來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真是可悲啊!”
“都說人不要臉就無敵了,你看看人家,帶個耳塞就當聽不見咯。看來聾子也不是全然的殘廢嘛,至少還可以自欺欺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