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冰冷,血液幾乎凝固,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打在那張遺書上,也打在我凸起的小腹上。
這座公寓不但承載了我們三年的感情,還是他名下唯一的房產!
現在孟引州不但要假死,還把公寓也留給了安雪,而我早已為了他和家裏斷親,他是想讓我大著肚子無家可歸啊。
到時孩子不但一出生就沒了父親,甚至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
孟引州實在太狠了。
我把遺書塞回櫃子,愣愣地在地上坐了很久。
往日熟悉又溫馨的公寓此刻陌生的讓我害怕,我一刻也不想待,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孟引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並沒有發現家裏少了什麼。
像以前一樣繞路帶回了我最愛吃的那家煎餃,低下頭自然地摸了摸我的肚子。
“寶寶有沒有想爸爸呀,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煎餃,平時最喜歡的東西,現在卻覺得毫無胃口。
我躲開他的觸碰,說了句身體不舒服,整個人埋進被子裏。
他似乎有點急,又是端水又是給我按腿。
“老婆,我今天不是故意管她不管你的,她不像你,嬌氣的很,要是被顧長京知道又不知道怎麼想。”
“況且你不是沒事嗎?”
他的話讓我泛起了惡心,跑到衛生間拚命地吐。
這時手機突然輕響一聲,安雪發來一張圖片。
圖片裏孟引州低著頭親吻她胸口的玫瑰。
【聽說你用肚子裏那個孽種綁著引州哥哥天天晚上守在你身邊,可是隻要我一句話他就能丟下你們母子。】
突然肚子開始抽痛,痛到我幾乎發不出聲音。
驚慌地想要孟引州送我去醫院,然而孟引州卻拿起桌上的鑰匙向門外走去。
我看著身下的血,驚慌地叫著他的名字。
“孟引州......孩子......”
然而他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別鬧,顧長京和雪兒又吵架了,我得去哄她。”
孟引州匆匆摔門而去,我用盡全力拿起手機,卻感覺一股暖流從身下傳來......
救護車來的時候,我幾乎昏迷。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滿臉憤怒,“我們再晚去一點你孩子就保不住了,你丈夫也太不負責任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讓孕婦一個人在家呢?”
我沉默半晌,無神地望向窗外,聲音輕的像一張紙。
“我丈夫死了。”
醫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拿起手機,手機上安雪剛發了朋友圈。
照片裏她一身紅裙,耀眼奪目,身旁一個男人正跪在地上給她穿鞋。
配文【這種時候也隻有我的騎士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她嘴裏的騎士正是孟引州。
其實仔細想想,這些年,安雪永遠排在我前麵。
隻是我沉迷在孟引州給我造的假象裏,從不懷疑。
按孟引州的說法,安雪是女主,孟引州專門為她而來,給她和顧長京的愛情掃清障礙。
他是任務者,我是紙片人。
我有什麼資格和她爭?
我低頭看著自己因為懷孕而臃腫的小腹,蠟黃的皮膚,凸起的妊娠紋,淚水打濕了床單。
猶豫很久我撥出了那個躺在手機裏三年的號碼。
當時為了孟引州,我和家裏鬧的很僵。
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原諒我這個女兒。
但沒想到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就好像他們一直在等我一樣。
“是檸檸嗎?”
我鼻頭一酸,“媽,我想和孟引州離婚了,我能回家嗎?”
電話那頭媽媽聲音急切,“他欺負你了?”
“沒有,我就是不喜歡他了。”
我擦了擦眼淚,聽見那頭我媽鬆了一口氣。
“早跟你說他不是什麼好人,分開也好,媽媽這就來接你回家。”
我‘嗯’了一聲,眼淚又簌簌掉了下去,和媽媽坦白了肚子還有一個孩子。
媽媽竟然還很高興,“我要當外婆了,到時候孩子就跟你姓溫,我們溫家的孩子就算沒有爸爸也不會比別人差。”
我有點驚喜,又有點酸澀。
在醫院住了兩天,直到出院孟引州也沒找過我。
他忙著幫顧長京和安雪修複感情。
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是想跟他道一下別。
我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聽,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也石沉大海。
我托著沉甸甸的肚子,往家裏趕去。
卻沒想一開門在家裏見到了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