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包裹裏的金銀,呼吸都不自覺急促起來。
本以為鄭秀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如今看來,這便宜老婆大概率是江湖門派裏富得流油的大小姐!
再瞧向念念,那小丫頭正跟他大眼瞪小眼,眼神裏隱隱透著嫌棄,仿佛在說:“這爹怎麼這麼沒見過世麵,呆頭呆腦的。”
顧立撓了撓頭,有些尷尬,旋即笑著抱起念念,大步往房間走去。
“念念啊,這幾年你過得咋樣?都學了些啥?”顧立輕聲問道,聲音裏滿是初為人父的關切。
念念腦海中浮現出皇城裏那些夫子對自己聰慧的誇讚,下意識輕哼了一聲,小臉上滿是驕傲。
顧立卻誤會了,隻當女兒沒學過什麼,心裏一陣刺痛。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清了清嗓子念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爹爹,這是你作的?”念念眼睛一亮,好奇地看向顧立問道。
顧立嘴角一抽,心裏暗忖這架空王朝可沒這首詩,一咬牙點頭道:“那可不,爹爹所作。”
念念瞬間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心想:“這個男人說不定真像娘親說的那樣,藏著大本事,有我不知道的大智慧呢。”
念念此時臉上的嫌棄都淡了許多,唇角都微微揚起了。
顧立瞧著懷裏眉眼像極了自己的女兒,不禁感慨,穿越後本隻想擺爛過日子,誰能想到憑空有了妻女!
這血緣的奇妙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窗外,鄭秀和容兒去而複返。
容兒聽到顧立的詩,忍不住輕笑:“沒想到這私塾先生還挺有意思,不像那些隻會死讀書的迂腐之人。”
鄭秀沒吭聲,嘴角卻不自覺微微上揚。
她忽然一想到皇城裏那如亂麻般的局勢,安王爺的勢力日益猖獗,朝堂上暗流湧動。
“走吧。”她的笑容瞬間消失,輕歎一聲。
兩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顧立就一骨碌爬起來。
他滿心想著給女兒做頓好吃的,在小家夥麵前露一手!
他早早把發酵好的麵團拿出來,麵團在他嫻熟的手中三兩下就變成麵餅,下鍋一煎,金黃酥脆。
他很快又煎好雞蛋和火腿,層層疊疊夾在麵餅裏。
“念念,快來嘗嘗爹爹的手藝!”顧立喊道。
念念湊過來,瞧著這模樣新奇的吃食,眼睛瞪得溜圓。
她咬上一口,瞬間被這從未嘗過的美味征服,滿臉崇拜地看向顧立。
“爹爹,這叫什麼呀?”念念眨巴著眼睛問道。
顧立撓撓頭,說:“你就叫它三明治吧。”
父女倆吃得飽飽的後,顧立便帶著念念前往私塾。
一路上,念念像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爹爹,為什麼你會這麼多新奇的東西?”
“爹爹,你的私塾好玩嗎?”
顧立耐心解答,心裏滿是為人父的喜悅。
到了私塾,孩子們瞧見顧立帶著個小姑娘,一下子圍了過來。
“先生,這是哪家的姑娘呀?”一個孩子好奇問道。
“這是我女兒,叫念念!從今天起,她就和大家一起讀書啦!”顧立笑著介紹。
孩子們熱情地和念念打招呼,念念也大方回應,一點不認生。
其中一個女孩眼眸一暗,歎了口氣,先生怎麼有女兒了!
本來看十裏八鄉的,都看他們這個先生未娶,想把姑娘嫁過來呢!
顧立沒注意到這個女孩兒的神色,他輕咳一聲,提醒孩子們準備上課了。
今天他要教授這些孩子詩詞,顧立想起昨晚給念念念的《鵝》,便以此為開頭,繪聲繪色地給孩子們講解詩詞的妙處。
課間休息時,念念和小夥伴們在院子裏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
顧立在一旁看著,思緒卻飄向了鄭秀。
那個神秘女子,為何突然出現又匆匆離去?她身上到底藏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此時,在皇城裏那威嚴的宮殿中,鄭秀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
麵前堆積如山的奏章,每一份都關乎著雲昭國的興衰。
安王爺的勢力越發龐大,朝堂上支持他的官員越來越多,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鄭秀感覺自己像在黑暗中獨行,舉步維艱。
容兒在一旁看著姐姐疲憊的模樣,心疼地說:“姐姐,您歇會兒吧,別累壞了身子。”
“如今朝堂局勢如此複雜,我怎能鬆懈?隻希望念念在顧立那兒能平平安安。”鄭秀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
容兒點頭,安慰道:“顧立看著是個靠譜的人,念念跟著他,咱們能放心些。”
私塾這邊,一天的課程結束,顧立帶著念念回到家。
晚上,他決定教念念寫字。
顧立鋪開宣紙,狼毫筆鋒在墨汁裏洇開,在泛黃的宣紙上寫下個端端正正的“人”字。
念念握著比她小臂還長的毛筆,在旁邊歪歪扭扭描著,突然“啪嗒”一聲,筆鋒在紙上暈開墨團。
“爹爹,你的紙好奇怪!”念念把臉幾乎貼到紙上,鼻尖都快蹭到墨痕,“比我們那裏裏的紙還要光滑!”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捂住嘴,眼睛瞪得滾圓。
顧立以為她在撒嬌,隨手又扯了張紙安慰女兒:“將就著用吧,爹這兒就剩這些......”
“將就?”念念拔高聲音,“京城最好的雪浪紙都比不上這個!”
她手指輕輕摩挲著紙張,想起了娘親之前說宮裏的草紙保存不了三年。
但凡有什麼重要的文書都得刻在竹簡上,使得一些文官苦不堪言。
顧立聞言,握著筆的手突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
作為曆史係畢業的穿越者,他當然知道古代造紙術的發展脈絡。
他忽然想起初到這個世界時,自己用竹纖維混著樹皮搗鼓出的造紙配方。
難道這個朝代的造紙術竟如此落後?
“念念,你說的紙......”顧立喉結滾動,“是不是那種泛黃、一碰就碎的?”
“對啊!”念念點頭如搗蒜,“上個月容兒小姨給我帶的話本,才翻了兩頁就破了洞......”
顧立突然站起身,宣紙被帶起的風卷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