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窗外的議論聲消失了。
宋晚霽的手微微發抖,心裏一片寒涼,像是被冰水浸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原來,連她墜馬,都是他們精心設計的報複。
原來,蕭玉珩喂她喝的“藥”,不過是為了讓她更痛苦。
沒過多久,蕭玉珩便回到了殿中。
“聽說你又請了太醫?”
宋晚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是啊,腿太疼了。”
“太醫怎麼說?”
“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生養著就行。”
蕭玉珩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道:“剛剛我那幾個兄弟來過這裏嗎?”
原來他是怕她聽到那群兄弟的對話。
宋晚霽搖了搖頭:“沒有。”
蕭玉珩的聲音裏似乎帶了些不明的情緒:“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宋晚霽笑了笑,心裏一片悲涼。
有他在?可一切的苦痛,不都是他帶來的嗎?
十日後,宋晚霽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但是已經不影響行走了。
“今日恒王家的小公子在府裏舉辦宴會,特意讓我帶你過去。”
蕭玉珩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拉上了馬車。
宴會上,還是那群熟悉的人,她看著便有些心煩。
顧長樂今日穿的一身紅裙,格外明豔動人。
“姐姐,我知道你不愛飲酒,這個是我親自釀的果茶,你嘗嘗。”
當著眾人的麵,宋晚霽也不好拒絕,便喝了幾口。
就在此時,突然有個丫鬟匆匆跑來。
“哎呀!”
那個丫鬟端著個茶盞,不偏不倚地撞到她身上。
“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您責罰奴婢吧……”
小丫鬟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
“罷了,你帶我去廂房換身衣裳吧。”
“好,姑娘請跟我來。”
宋晚霽被帶到別院後,便被身後的丫鬟一把推進了偏殿。
“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鎖門!開門!”
任憑宋晚霽怎麼呼喊,都沒有任何人回應。
就在這時,宋晚霽突然感覺到渾身燥熱。
原來,顧長樂給的果茶,是有問題的。
“沒想到啊,他們竟然將如此貌美的女人送給我玩,這……”
宋晚霽轉身就瞧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朝著自己走來。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可是身上的燥熱感越來越明顯。
“小美人,你跑不掉的!”
“你、你別過來!”
宋晚霽說著,眼眶漸漸泛紅。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報複,竟能一次比一次荒唐。
“小美人,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來,讓爺好好疼疼你!”
男人說著,直接將宋晚霽摟在了懷裏。
“不要……不要!”
宋晚霽奮力掙紮著,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該死!竟然敢咬爺!你怕是不想活了!”
男人揚起巴掌,宋晚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眸。
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未傳來,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宋晚霽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蕭玉珩!
“你給我滾!”蕭玉珩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帶著滔天的怒意。
那個男人被他的氣勢嚇到,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宋晚霽蜷縮在床上,渾身發抖。
她抬頭看向蕭玉珩,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了急切與慌張。
“晚霽……”他快步走到她身邊,顫抖著伸手想要抱她。
可宋晚霽卻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往後縮了縮,眼神裏滿是恐懼。
蕭玉珩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宋晚霽還想說什麼,可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宋晚霽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聽到有人在說話,聲音壓得很低,卻依然能聽出其中的怒意。
“這次報複計劃為什麼沒跟我說?”是蕭玉珩的聲音。
“你不是想快點弄完這99次報複,好和長樂在一起嗎?我們看殿下你忙於政務,就不勞煩你,直接幫你弄了啊。”一個兄弟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無所謂。
“我沒讓你們找人淩辱她!”
蕭玉珩的聲音陡然提高,語氣裏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
眾人嚇了一跳,難以置信道:“不是,淩辱了又怎麼了?我們不是一開始就決定狠狠報複她嗎?你這麼生氣幹嘛?”
蕭玉珩沒說話,隻是猛地踹翻了桌案。
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這些年,宋晚霽一直追在他身後,永遠像是明媚的小太陽一樣追逐著他,在他說讓她留在東宮那日,她愣在原地難以置信,而後欣喜得落淚的那副模樣,他至今都還記得。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躺在那裏,仿佛一朵枯萎的玫瑰,徹底沒了生氣。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慌了,他不想看到她那樣子。
她用那雙無力的眼神看向他時,他的心裏還有些隱隱的疼痛。
見他久久不說話,眾人都咂摸出了一點意味。
忍不住驚恐道:“殿下,你這樣子不對勁……別告訴我這幾年,你真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