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墨!這群刁民太危險,你快點跟我走!」
我兩眼一黑,滿頭冒金星倒在冰雪中時,陸鬆杭正滿目擔憂地查看長姐的傷勢。
他護著她遠遠躲開,在侍衛們的掩護下,緊緊攬著她的腰肢,不敢鬆手。
全然沒有往日克己複禮的清貴模樣。
我啞然,用盡全身力氣也喊不出任何聲音。
侍衛們護主的腳步撤離地飛快。
沒有人在乎我被落在災民滿是怒火的目光中。
我拚盡全力想跟上他們的腳步。
但那一鍬太重了,我頭昏眼花,滿臉血紅,在一通拳打腳踢中緩慢前行。
「等等!打錯人了!」
「這是謹顏神醫!她昨日還給我家狗哥針灸治病來著!」
「她暈倒了,不要再打了!把人送到陸大人府上!」
我強撐一口氣,被冷靜下來的災民送到醫館。
百年難遇暴雪和瘟疫,讓青州城中醫館內可以用的藥材少得可憐。
老郎中在我耳邊念念叨叨,我一點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陸鬆杭親昵無間抱著長姐離開的決然身影。
剛才陸大人府上的侍衛來醫館買走了最後一份退熱藥。
老郎中不願意給他,被罵了一鼻子灰:
「管你什麼人等用藥,耽誤了我們姝墨夫人的病,你就等死吧!」
一夜風雪過後,我拖著沉重的身子終於回到陸府時,陸鬆杭正小心翼翼給長姐喂粥。
「謹顏,你怎麼才回來?」
「你長姐被災民嚇到了,昨夜發了高燒,你趕緊開一副溫和退熱湯藥!」
他沒回頭,眼角餘光落在我身上,更多的溫情都給了長姐:「小心燙。」
我站在原地沒動,上下打量親密無間的二人。
「這是我的正房,姐姐如何在這?」
巨大的委屈如潮水將我淹沒。
我忽然意識到,我夫君和長姐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幹澀的聲音一出口,長姐連忙推開陸鬆杭,連聲解釋:
「謹顏,都是我不好,給百姓施粥的時候受到了驚嚇,情急之下才會在你的寢屋裏麵休息,我這就把你的屋子給你讓出來。」
「鬆杭昨晚在小塌上守了我一夜,我們清清白白,什麼也沒發生。」
長姐眼眸紅紅,哭的梨花帶雨。
怯生生的樣子是以往截然不同的嬌美。
陸鬆杭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低聲安撫:
「你是長姐,自當不必解釋那麼多。」
他轉而滿臉不耐,對我側目:
「你昨晚夜不歸宿,我們找你都找不到,你長姐受了傷,你不趕緊給她開方治療也就算了,還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他冷凝的目光落在我染血的額頭一頓,「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我昨天......」解釋的話語被他粗魯打斷。
「裴謹顏,你吃醋也要有個限度,姝墨是你親姐姐,我是他妹夫,我守著她,還不是為了你?我們能做什麼汙糟事?」
我滿腹委屈,當即落淚,「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不趕緊過來給你姐姐看診?」
陸鬆杭怒道,眉宇間隱忍的火氣越來越大,仿佛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