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顧家之行，結果並不如我意。

他們不但不同意取消婚約，還敲定婚禮一個月後舉行。

想到定好的離開計劃，我無意爭辯多引事端，隻靜等離開時間的到來。

婚禮前夕，原本和我一直冷戰的顧安安突然轉了性子。

傍晚，她突然端著一份晚餐敲響了我的房門。

“書禮，這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晚餐，你快嘗嘗，我做了好幾個小時呢。”

顧安安眼中的溫柔，讓我一時間有點恍惚。

這種眼神，多久沒出現過了呢？

曾經我們也是令人豔羨的情侶，漫步夕陽，依偎看星。但自衛風從國外回來，一切都變了。

那雙明淨的眼中對我隻剩嫌棄和不滿。

我看著那不成形的煎蛋，有點不明所以。

“我點事想請你幫忙。”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衛風腎衰竭，你能不能把你的腎給他？”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顧安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把我的腎給他？你明知道我就剩一顆腎了，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顧安安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喏喏開口：“不會死的，我已經定好了人工腎，完全沒問題的。”

我氣的肝顫，諷刺道：“既然有人工腎，你幹嘛不直接用給他？”

顧安安連忙解釋：“衛風身體弱，不適合用人工腎。你比他健康，換了影響也不大。何況，以後我們結婚，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我懶得多說，直接把她推出門外。

我以為她會就此作罷，沒想到天沒亮她就帶著兩名保鏢闖進了我的房間。

“把他給我綁去醫院！”

我大驚，“顧安安，你發什麼瘋？”

“衛風急性腎衰竭，來不及等其他腎源了，必須馬上換你的腎。”

我愣了一下，旋即掙紮起來：“顧安安，我真的不能換腎，換腎我會死的！”

“啪”，顧安安揚手哐向我。

“裴書禮，你怎麼這麼自私，你要眼睜睜看著衛風死嗎？”

“那你就要看著我死嗎？”

“我告訴過你了，會給你換人工腎，死不了。”

“事到如今。今天這腎，你是換也得，不換也得換！

“帶走！”

盡管我已經對顧安安沒有任何期待，但此時此刻，心還是淩遲般的痛。

這就是我曾經愛如生命，為之付出生死的人。

此時此刻，她滿心滿眼隻有衛風，對我的死活毫不在意。

醫院裏，當最後一點麻醉注射進我的靜脈時，顧安安趴在我耳邊說：“別怕，等你醒來，我們就結婚。”

眼角淚滴滑落，我緩緩閉上眼睛。

顧安安，從今往後，你的名字在我生命裏徹底化為灰燼。

再次醒來，空闊的病房裏冰冷的儀器滴滴聲顯得格外刺耳。

我麻木得盯著屋頂發呆。

護士走來，邊檢查邊哀歎：“年紀輕輕就沒了雙腎，這電子腎雖說能用，但今後這日子......”

她的話在我微微轉頭的淒慘一笑中戛然而止。

體內那個冰冷的東西，正嘲笑著我這多年來的付出與癡傻。

隔壁病房傳來顧安安對衛風噓寒問暖的關切聲。

從始至終，她甚至都沒來看過我一眼。

我在這段愛情裏，卑微的像個小醜，但祈求來的愛情終究被踐踏入塵埃。

曲終人散，終究該謝幕了。

我掙紮著起身，拔掉輸液管，一步一步挪出病房。

當顧安安終於想起我，來病房探望時。

我已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看著空蕩蕩的病房，顧安安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