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剛一走進療養院就聽見母親那爽朗的笑聲穿透走廊,伴隨著一句興奮的“胡了!”
我快步奔向房間,略帶責備地笑道:“媽,您又偷偷摸麻將了!”
挽著母親的手,我們在療養院修剪得宜的花園小徑上散步。
春風拂麵,我忍不住又開始念叨:“您的心臟這才剛穩定沒多久,怎麼就按捺不住要打麻將呢?真讓我操心!”
母親笑得像個孩子,連聲應承:“好好好,媽知道了,就是打發打發時間嘛。”
“小宋今天沒陪你一起來嗎?”
“他醫院裏有點急事。”
母親拍拍我的手背,眼裏滿是感激:“小宋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這些年咱們在美國,多虧了他和他母親的醫療團隊。你......”
“媽,我都知道。”我打斷她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回想起五年前,我和母親隨宋一帆來到美國,母親迅速得到了頂尖醫療團隊的救治。
在宋一帆的不懈努力下,兩年前,母親的心臟病終於得到了有效控製。
他還特地為我們找到了這家華人療養院,讓母親得以安心修養。
而我,也在那段日子裏重拾畫筆。
起初,我隻是為了生計,在街頭為人畫素描。
未曾想竟意外引來了一位當地知名畫家的青睞,他破例收我為關門弟子。
如今,我的經紀公司正緊鑼密鼓地為我籌備世界巡回畫展,我的作品甚至能拍出數萬美金的高價。
夕陽西下,宋一帆準時出現在療養院門口接我。
“下個月,公司打算在國內為我舉辦一場畫展。”
“嗯,哪個城市?”
“江城。”
宋一帆一個急刹車,我猛地被安全帶勒緊,不由得咳了一聲。
“咳......剛才那輛車真是......”
我話未說完,宋一帆已轉頭看向我,眼中滿是擔憂:“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我轉頭對上他的目光,輕笑一聲:“你在擔心什麼呢?我隻是回去辦個畫展而已。”
送我到登機口前,他依舊一臉憂色,反複叮囑:“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隨時可以飛過去。”
下了飛機,我踏上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些感慨。
五年前,我幾乎是落荒而逃般離開了這裏,如今再歸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畫展的事宜,公司已基本安排妥當,隻等我來做最後的確認。
與團隊在畫廊忙碌了一整天後,經紀人娜姐告知我,這次畫展的讚助商想要親自見見畫家,並已訂好了晚餐的地點。
抵達餐廳,推開了包間的門。
那一刻,我愣住了。
包房內,坐著的那個人,正是肖亦寒。
眼前的肖亦寒,已褪去昔日青澀,眼神深邃如淵,仿佛能一眼望穿人的內心。
娜姐熱情地想要為我引薦:“文欣,這位就是我們這次畫展的讚助商,肖......”
娜姐的話還未說完,肖亦寒搶先開口:“蘇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