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來得很快。
我躺在病床上,眾人嘰嘰喳喳地擠滿了這個病房。
鏡頭幾乎要杵在我的臉上,閃光燈刺激了我本就幹澀的眼睛。
驚懼害怕席卷了我的全身,眼淚流過傷口,鈍痛傳來。
我張開嘴,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我苦笑一聲,差點忘了,他們為了讓別人徹底認不出我,甚至對我的聲帶做了手術。
他們爭先恐後地開始提問題。
我纏滿繃帶的身軀就像木乃伊一樣,身上傷口還沒好透,有些地方已經滲了膿血,整個臉部都腫-脹了起來。
病房氣味難聞,有記者捏著鼻子提問:“葉小姐,你怎麼看待這次頒獎典禮上發生的意外?”
“是不是上天給的暗示,覺得葉小姐不配成為此獎項的最佳女主角呢?”
“葉小姐身上傷成這樣,還有望複出嗎?麵部是做了什麼手術導致要纏滿繃帶呢?”
更有甚者開始伸手想解開我臉上的繃帶一睹我現在的樣子。
繃帶解開後露出紅腫青紫的麵部。
我疼得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崩潰到了極點。
我張開嘴,想叫都叫不出聲來,嗓子裏不斷發出“嗬嗬”聲。
記者們後退一步。
“我的天,好惡心啊,這張臉還能好嗎?”
“聽說這次獲獎都是因為背後的金主在暗箱操作,不知道葉慈小姐臉部毀容之後再次回歸會不會被金主拋棄呢。”
越來越多的惡意揣測襲來。
我眼前發黑,四肢止不住開始抽搐,瞳孔渙散。
意識消失的前一秒。
我聽到了葉承瑾的怒吼:“都他媽滾開!”
“她要是出事了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
“患者心臟驟停了,需要急救!”
“有死亡或者腦損傷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葉承瑾眼底劃過陰狠的暴戾,一貫冰冷倨傲的聲音此刻都變得嘶啞。
他揪起醫生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道:“她要是出事了,你也別想活了!”
顧宴渾身像是卸了力一般癱坐在地上,嘴裏喃喃道:“怎麼可能,她不會有事的吧,一定不會的。”
葉承瑾緊緊握著手中的平安符。
這是他三拜九叩去寺廟跪了整整十天才求來的,下山的時候他幾乎無法站立,滿頭鮮血,連僧人都麵露不忍。
他隻希望葉慈能平安。
顧宴從地上爬起來,他扯住葉承瑾的手臂:“她能熬過來嗎?”
葉承瑾嗓音嘶啞:“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