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嗎?明明我變成這樣一切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顧宴將熱水遞到我嘴邊,眼中滿是疼惜:“起來喝點熱水。”
葉承瑾動作輕緩地扶我起來,顧宴將水遞到我的嘴邊,我小口喝著,幹澀的喉嚨終於舒服了許多。
葉承瑾眼底下一片青黑,他克製地開口,嗓音止不住哽咽。
“還好你挺過來了,不然我想不到失去你之後,我會怎麼辦,我一定會讓造成事故的那些人給你陪葬。”
“然後我就自殺,將墓碑立在你旁邊。”
他說到動容處,身體輕微顫抖,眸子裏滿是脆弱可憐,語氣中卻是病態的偏執。
好像前幾天在手術室外說就算出來是一具屍體也要做手術的人不是他一樣。
顧宴也深情地看著我:“小慈,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你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兩個人演技太好,就連我這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的演技,都自愧不如。
我說不出話來,病房蒼白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生疼,淚水好似決堤的洪水一般淌落下來。
我的狀態時好時壞,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疼痛,呼吸不暢,眼皮抬不起來,臉上麻藥藥效已經過了,時不時傳來尖銳的刺痛。
沒過一會兒,我又昏睡過去,半夢半醒間,我聽到葉承瑾和顧宴的聲音。
“小慈的身體還沒好透,現在喊記者過來采訪會不會不太好。”
葉承瑾的嗓音沉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她臉上纏著紗布,沒有人知道她現在長什麼樣,是最好的瞞天過海的時機。”
“隻要現在媒體來報道,所有人都知道小慈臉上有傷需要到整容醫院來進行微調,那到時候靈靈替代她不被發現的幾率會更小甚至可以說沒有。”
“靈靈不是一直想拿最佳女主角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顧宴定了定心神,想到葉靈,眼神都柔和了下來。
“她這些年都被小慈壓了一頭,天天以淚洗麵,心理都快出問題了,這下過後她能擁有小慈奮鬥了十年才擁有的一切,她的心情應該好起來了吧。”
“我們也可以名正言順一起牽手出現在大熒幕上”
......
我躺在病床上,心如刀絞。
從小父母去世,我和雙胞胎妹妹葉靈相依為命,她被驕縱壞了,吃不了一點苦,她揮霍完了父母留下來的最後一點遺產後,我隻能去打零工。
在被小叔葉承瑾收養之前。
我半工半讀養活我妹妹葉靈,明明是同樣的年紀,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她穿著我打工掙來的最新款的衣服,喝著二十一杯的奶茶。
我被她要求在學校裏麵不能承認我們的姐妹關係,要求我戴口罩扮醜,我都照做。
後麵我掙的錢再也負擔不起兩個人去讀書,我就隻能把讀書的機會讓給她,我自己退學去娛樂圈跑龍套。
直到在十八歲那年,父親的忘年交葉承瑾找上門來,收養了我們姐妹倆。
葉靈成功進了貴族學校讀書,而我因為年齡問題放棄了重讀高中,而是選擇繼續在娛樂圈摸爬滾打。
這些年我被打壓,被暗示潛-規則,被造謠,我從來沒有放棄。
走到拿下最佳女主角這天,我用了十年。
我經受了比常人經曆更多的磨難,沒有學曆,沒有接受那些潛-規則,是真正的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而我沒想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他們明明最清楚我一路走來的艱辛和不容易。
我的一切,像一顆彩色的泡泡,就這樣被輕易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