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耳不聞。
霍宴州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顯然耐心耗盡。
下一秒,他強勢地將地上的我拉起來。
我鉚足了勁,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別碰我!”
他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鮮明的掌印。
霍宴州大概是沒想到會被我打,語氣冷得跟卒了冰似的,“蘇錦,是我太慣著你了。”
他粗暴地扯過我的手,順勢將一隻筆塞進我手中,不顧我的掙紮,握著我的手在合同上麵簽了字。
我的上半身重重地磕在桌沿,疼得淚流滿麵。
霍宴州沒有半分心軟,“別的我能慣著你,但這個不行。”
“喬喬隻有見到這份合同,她才會安心。”
說完,他像是一秒都不願意多待,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家。
我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直到,醫院的電話打來。
“蘇小姐,明天的取卵手術安排在下午兩點,您提前準備下。”
“不做了,取消吧。”
我輕聲說道。
護士有些詫異。
畢竟這半年來,我為了早日懷上霍宴州的孩子,有多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們是知道的。
別人一個月取一次卵,我一個月取十幾次。
不斷做檢查,不斷注射藥物。
甚至,喝了無數次沒聽過的助孕偏方,做了無數次難以忍受的理療。
哪怕整個人憔悴得像老了十幾歲也不在乎。
可到頭來,他卻背叛了我。
我苦澀道:“我的意思是,以後都不做了。”
我知道,隻有把身體養好了,我才有精力與霍宴州周旋。
我一定要和他離婚。
可我沒想到第二天根本起不來床。
整個人頭暈目眩,肚皮也緊繃得像一麵鼓,脹痛得無法忍受。
我明白,我這是因為頻繁地做取卵手術引起的腹水反應。
我壓下心底的不安,撥打了急救電話。
等待救護車的空隙,我忍著疼痛慢慢坐了起來,伸手拿過床頭的外套想要穿上。
可穿到一半,房間的門打開了。
是霍宴州。
跟他一塊回來的,還有喬恩。
霍宴州看著我,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
“蘇錦,喬喬送我的那塊表不見了,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你趕緊交出來,那塊表是她花光積蓄送我的禮物,珍貴得很。”
就好笑。
我平日裏送他那麼多東西,丟了一兩樣也沒見他著急成這樣。
再者,從昨天到現在。
我的身體又累又痛,哪兒管得到他小情人送他的東西?
此時的我隻想安安靜靜地等救護車過來。
我不耐煩道:“沒見過。”
喬恩雙眼充滿不安,弱弱道:“姐姐你的身體還好嗎?”
“對不起,我不該愛上霍先生。”
“我保證,隻要我生下孩子,我就會離他遠遠的。”
霍宴州深情地看著她,“喬喬,別說胡話。你是我孩子的母親,你除了待在我身邊,還能去哪?”
“不就一塊表,我改天讓人打造一塊一模一樣的,天天戴著,這樣你可滿意?”
喬恩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不行。霍先生,那塊表,是我媽臨死前交給我的。”
“後來被人偷走賣到店裏,我好不容易才贖回來。”
“姐姐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才藏起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