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本就虛弱,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白行簡下意識想要扶起她,章玥低聲驚呼,他快速轉過頭。
“玥玥,你沒事吧?”
章玥眼底含淚地搖搖頭,可憐兮兮地拽著白行簡的衣襟。
“行簡,我怕。”
“別怕,我在,別怕。”
白行簡心疼地將人抱在懷裏,一下下撫摸著她的後背。
樓藏月眼前一陣陣發黑,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卻冰冷徹骨。
玥玥,不是月月,她早該知道的。
無數個他情難自持,低聲呢喃的夜裏。
他口中的“玥玥”,從來不是“月月”。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然後一顆顆砸在她的手背上。
“你怎麼動手打人?你女朋友撞了人家父親,你還敢在警局打人,你這是尋釁滋事!”
一個女警將樓藏月扶起來,怒視著白行簡。
“你女朋友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你動手打死者家屬,你們要幹什麼?這裏是警局!”
一旁也有不少看熱鬧的人,白行簡快速將章玥護在身後。
“警察同 誌,抱歉,剛才......”
“該和誰道歉,心裏沒數嗎?”女警不依不饒。
章玥咬咬牙,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樓小姐,對不起,行簡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白行簡輕聲安撫。
他又轉過頭看向樓藏月,“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衝動了,可樓藏月你發什麼瘋?你是要殺人嗎?”
“是又怎麼樣?”
樓藏月用手背狠狠抹去眼淚,平靜地看著兩個人。
白行簡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樓藏月,你說什麼?”
“殺人,又怎麼樣?”
樓藏月平靜複述了一遍,“章玥不是也殺人了嗎?我要她一命抵一命。”
“行簡!”
章玥害怕地躲進白行簡的懷裏,眼神挑釁地看向樓藏月。
這可不怪她,隻能怪那老頭找晦氣!
要不是怕人發現,她就多撞幾次了!
看警察看過來,章玥又恢複了楚楚可憐的模樣。
“警察同 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有代拍的人跟著我,我也是怕極了。”
“之前就有一個私生飯老頭跟蹤到我家樓下,差點把我......我以為又是那個老頭,當時我肚子疼的厲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越說越可憐,眼淚撲簌簌落下。
即便如此,她再抬起眼睛還是美的驚心動魄。
“我一直在國外,駕駛位是相反的,我當時也是被追怕了,我願意道歉,我願意賠償,我可以下跪......”
她說著就要跪在樓藏月麵前,然後被白行簡心疼地摟在懷裏。
樓藏月始終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她的表演。
她的演技很一般,就連旁邊看熱鬧的阿姨都切了一聲。
可惜,白行簡滿心滿眼都是她,隻覺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奇恥大辱。
他憤恨地看向樓藏月,剛要開口,對上樓藏月死寂的目光,他又有那麼一抹心虛。
可懷裏章玥難受得抽噎,白行簡的眼神這才越發冰冷起來。
“你爸死都死了,你還想怎樣?”
“玥玥懷著孕,難道你想她帶著孩子坐牢嗎?”
“白總是吧?少說兩句吧。”
一個老警察終於看不下去了,“樓小姐,讓你老公也來一趟,起訴還是和解,總歸要有個人商量。”
他的話一出口,章玥的哭聲就停了,白行簡也頓住了。
剛才還麵無表情的樓藏月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隨即弧度越來越大,最後她瘋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女警驚愕地看向她,“樓小姐,你,你怎麼了?”
樓藏月笑著擺擺手,然後指向白行簡。
“他,就是我老公啊,要看結婚證嗎?”
靜,死一般的安靜。
隻能聽得到樓藏月悲戚的笑聲。
剛才辦案的幾個警察都震驚地看向白行簡。
不都說百色集團總裁白行簡是單身鑽石王老五嗎?
不都說他單身多年,就是為了等初戀女友章影後嗎?
他竟然是死者女兒的老公?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已經有幾個年輕警察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
老警察咳嗽一聲,打破了寂靜。
“都跟我來辦公室!”
“警察同 誌,我是章玥小姐的律師,我想和死者家屬聊一下。”
一個律師模樣的人走過來,然後將名片遞給樓藏月。
樓藏月並沒看他,目光卻緊緊盯著白行簡懷裏的章玥。
律師正色道:“樓小姐,鑒於您是您父親唯一的直係親屬,我代表章小姐與您談一談。”
“我們願意賠償,公開道歉,一定力之所急滿足您所有要求,隻希望您能簽下諒解書,章小姐是公眾人物,如果她坐牢,哪怕被拘留,都會對她的演藝事業造成巨大影響。”
“所以還請您......”
“巨大影響?”樓藏月機械轉頭,眼底都是諷刺。
“是啊,我爸不過就是死了,章玥可是要受到巨大影響呢。”
她又轉過頭看向警察,“不和解,不要賠償,等待法院審判,就這樣。”
她轉身朝著警察局門口走去,始終沒看白行簡一眼。
看著她落寞的背影,白行簡忽然覺得胸口發悶,下意識就要跟上她的腳步。
“樓小姐,是你爸先騷擾我的,我真的是怕了,他,他在我家門口堵過我,我才是受害者。”
章玥淒厲的哭聲響起,樓藏月不敢相信地回頭。
章玥撲進白行簡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剛才,剛才我想給大家留個麵子,可,可是......”
“她爸爸之前在小區門口堵過我,還去片場找過我麻煩,我,我真的怕了,我怕啊,我是受害者,我不是殺人凶手。”
“胡說八道!”樓藏月瘋了一樣跑過去,直接拽住章玥的頭發。
“章玥,你胡說八道,我爸為什麼去找你,你不知道嗎?我要撕爛你的嘴,他都被你殺了,你還要汙蔑他!”
“章玥,你這個殺人犯,我要你血債血償!章玥,你去死啊!”
啪!
白行簡重重的一巴掌再次扇過來。
他愣住了,警察也愣住了。
隨即他馬上調整好狀態,“袁培,送夫人回去,馬上!”
袁培趕緊上前,和兩個保鏢將樓藏月朝外拖去。
警察要上前阻攔,白行簡冷漠的聲音響起。
“警察同 誌,我夫人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我嶽父也同樣有間歇性精神病,為了她的安全,我必須帶她回去。”
他又看向章玥的律師,“我也是死者家屬,諒解書,我來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