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錦忽的想起來當初自己被她摁在水中的時候曾說過的那句話:
“......什麼天選女主,我來了那女主隻能是我!”
加上她在侯府飄蕩的那些日子看著她提出的奇思妙想,林朝錦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林淮月......
莫非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林朝錦的心突然之間跳動的厲害,麵上卻沒有半點顯現,反而更帶著挑釁抱著胳膊開口,
“我不是林朝錦,那你說我是誰呢?”
林淮月自知失言,緊緊地抿著唇,蒼白著臉盯著眼前的人。
林朝錦倒是想從她的嘴裏再套出一些消息,可對方卻已經不肯再開口。
林朝錦也不急這一時,抬手道:
“桃酥,去再重新端一碗藥來。”
林淮月渾身一震,眼神中滿都是警惕,
“林朝錦,你要是敢動我,就不怕父親他們恨你嗎?!”
這種話也能說出來,看來林淮月是真的口不擇言慌壞了。
她都能夠直接去外麵下場讓侯府的人下不來台,還會在乎他們恨不恨自己?
反正他們恨不恨自己,她都是恨他們的。
桃酥雖然害怕,可也沒慫,還真就去重新端了一碗藥來。
林朝錦直接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吹著手中的藥,詭異的不止一星半點。
旁邊的那些丫鬟婆子早就已經有人跑去通知許昭年他們了,餘下的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人呐,一個個的都是人精。
昨日林朝錦捅瞎了婆子眼睛渾身是血的跑出去的事情不少人都看見了,這就是個瘋婆子,誰敢惹!
林朝錦樂得自在,舉著藥碗眉眼彎彎的衝林淮月笑起來,
“過來呀,該喝藥了。”
林淮月都開始懷疑自己在的根本就不是甜寵小說世界,而是規則怪談世界了!
她不敢輕易應答,渾身抖若篩糠,隻想找機會能夠逃開,可雙腿被林朝錦給傷了,別說跑,連站都艱難。
進退兩難間,門外忽然嘩啦啦的闖進來一群丫鬟婆子,許昭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麵上難掩憔悴,明顯是剛睡下就起來穿了外衣。
她無視林朝錦,直接奔向了林淮月,上前一把將人緊張的護在懷中不斷檢查,
“有沒有傷到哪兒?
月兒,你看看母親,別怕了,母親來了,啊。”
許昭年那萬般疼惜的動作讓林朝錦怔了怔,但很快就回了神,直接站起身來,麵上依舊是端著笑意,
“夫人怎麼來了?
我聽聞夫人在照顧她,就特意來見夫人的。
隻是沒想到錯過了,就想著看看她,夫人怎麼急匆匆的,是落了什麼東西在這兒?”
“你還敢說!”
許昭年確認了林淮月隻是受到了驚嚇,這才有時間轉過頭勃然大怒,
“林朝錦,從你回來到現在可曾有一件安生的事情?!
你昨日鬧的那些你父親不願意同你計較,不是讓你氣焰囂張得寸進尺的!
你今日還敢來月兒的院子,是不是還想對月兒動手?!”
林朝錦看著那張跟自己有些相似的臉露出刻薄的表情,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自己上一世當著許昭年的麵被欺辱的時候,她有沒有看著自己這張跟她頗為相似的臉出神,動過半點的惻隱之心。
“看什麼看!”
許昭年沒得到回應,見林朝錦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頓時一股火氣就湧了上來,怒聲道:
“你還敢在這兒裝無辜是吧?
今日你來了,那就剛好在這兒跪著給月兒認錯!”
說完,她就要起身親自按著林朝錦下跪,卻被眉心一跳的林淮月拉住。
她總覺得現在的林朝錦跟自己所知曉的女主人設完全不符合,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可她找不到。
這種不安很濃,林淮月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再繼續招惹林朝錦,啞著嗓子道:
“......母親,父親都說算了,就算了吧。”
許昭年看著林淮月蒼白的小臉,心疼的紅了眼睛,
“傻丫頭,遇到這樣的人你還想著父親母親,還這樣乖巧良善,母親隻怕委屈了你。”
“沒事的母親。”
林淮月扯了扯唇角,眼神帶著警惕的看了一眼林朝錦,剛要勸著許昭年別管林朝錦,讓她先出去,許昭年卻已經冷冰冰的開了口,
“可是月兒你這樣懂事,母親卻不能夠讓你真的遭受這樣的委屈!
來人,把林朝錦給我按在這兒磕!
什麼時候我消氣了什麼時候讓她起來!”
頓時就有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
桃酥方才許昭年他們進來就已經知曉事情怕是不會善了,眼下見有婆子上前,也顧不得害怕,徑直攔在了林朝錦的麵前顫抖著聲音道:
“夫人,我家小姐今日的確是想要拜訪您,知曉您累了去歇息了,就想著來看看二小姐。
二小姐摔了藥碗,我家小姐是想要喂她吃藥的......”
林朝錦很是詫異還有人願意現在站在她麵前,剛準備砸出去的碗又被她默默地端穩,打算再觀望觀望。
桃酥身子都怕的顫抖著,見許昭年麵色陰沉,她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甚至帶著一絲哭腔,
“夫人,小姐真的沒有想要來欺負人,您不能夠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小姐動手......”
許昭年冷眼瞧著,道:
“把這個不知規矩的丫鬟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桃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
普通人被打十下都去了半條命,二十板子......
她還能活著嗎?
已經有婆子上前來想要拉扯二人,林朝錦氣笑了,反手直接將藥碗蓋在了過來的婆子頭上。
那藥才倒出來,底下還是燙的,那婆子慘叫一聲往後退去,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在空中胡亂抓著。
許昭年也沒想到林朝錦當著她的麵還敢對動手,愕然間已經被婆子抓住了衣服,還沒來得及甩開,那婆子已經胡亂的往著她的臉上抓來。
那藥將婆子燙的不敢睜眼,隻憑借本能想要抓住林朝錦報仇,卻在下手後聽見了許昭年吃痛震怒的聲音,
“賤婢!”
那婆子心下一慌,忍著痛直直的跪了下去,卻又是一聲慘叫。
不為其他,隻因為她正巧跪在了方才林淮月打碎的瓷片上,那血色瞬間氤氳在地上的墊子,看的林淮月胃裏一陣翻湧,趴在床沿邊吐的昏天黑地。
而許昭年的臉上被婆子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眼中泛著紅血絲,看著好不狼狽。
林朝錦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