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不到一節課我唰唰兩筆寫完了貧困說明。
下完課,我攥著僅剩的五塊錢去食堂吃了碗素湯麵。
剛吃完正要把飯盆放在回收處的時候,就看見任宇豪端著大魚大肉和一群人走過來。
平時他不理我,我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為了接下來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是親姐弟關係,我立刻衝到他麵前,露出討好的笑:
「哇弟弟,你居然還有錢吃豬腳,你讓爸媽給兩百塊給我當生活費唄,我都吃不起飯了!」
任宇豪的同學捅了捅他,看我穿著寒酸,揶揄道:「這是你姐啊?怎麼看起來好窮的樣子?你不是好多名牌鞋嗎?家庭條件應該不差吧,怎麼你姐跟你差別這麼大,該不會是你穿的假貨?」
任宇豪瞬間緊張起來,他呸了我一聲,否認:「你有精神病吧,我不認識你,你誰啊,有病去醫院。」
說完他拉著他的同學緊張兮兮地要離開,我一個轉身,擋住他們,主動自爆:
「我姓任,叫任芳芳,是任宇豪的親姐姐,你們記住了,下午的時候你們都會認識我的!」
話音剛落,便聽見校長在多媒體教室通過廣播通知全體師生:「下午一點半,全體師生到主席台前集合!」
主席台下,烏泱泱的一片人。
我撚著話筒,打開稿子,把聲音開到最大:「親愛的老師同學們,我是高一一班的任芳芳。」
第一句話剛出來,我便聽見人群中有人驚呼:「我去,這不就是食堂那個女的,我認識她,她說她是任宇豪的親姐姐!」
我嘴角不經意地上揚,緊接著,我開始啜泣:「我的家庭非常貧困,爸媽工資太低,要養我跟我弟弟兩個,他們負擔不起了。」
底下發出一陣爆笑,「我去,富哥,你姐姐怎麼不是富姐啊?怎麼還要上台搞貧困演講?」
我把滿是凍瘡的手舉起,「我從小就給爸媽做家務,冬天手上長滿了凍瘡,爸爸媽媽要盡全力供弟弟讀書給弟弟買衣服褲子,我隻能盡力去減輕負擔,各位老師同學,我真的還想讀書,求求你們投我一票,我今後一定會努力學習報答社會。」
底下又是一陣嘲笑:「天呐,你姐姐這麼慘,為什麼你卻過得這麼好?你爸媽居然隻偏心你,你姐姐好可憐。」
即使那麼多人,我依然能夠精準識別到任宇豪,他整張臉臭得要命,周圍人紛紛轉過頭看他,像是在觀賞一個小醜。
投票環節,任宇豪班級所有人都上台了,隻有他一個人站在草坪上,仇人一樣盯著我。
我深深地鞠躬,給老師同學們一遍遍道謝。
最後票數遠超一半,我順利拿到了補助名額。
班主任將我念貧困補助的視頻拍了下來發在群裏。
特意艾特了我爸媽:「這是我們班的一個女孩,任芳芳,由於家庭貧困,爸媽要供弟弟讀書,無法出錢給她讀書,現在連生活費都沒有了。」
班長的媽媽跳了出來:「可憐孩子,我每個月資助50元吧。」
緊接著更多家長跳了出來,有一人捐五塊的,一人捐十塊的,就這樣一點點地湊到了六百塊。
老師把錢充進飯卡,再把飯卡珍重地交給了我。
「芳芳,以後每個月老師都會給你充六百塊,你別擔心吃不上飯。」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在工廠打工的那些年,爸媽隻是一味地哭窮賣慘問我要錢,卻從來沒有擔心過我吃不吃得起飯,過得好不好。
有了這六百塊,我能夠飽腹,能夠安安心心得學習了。
高高興興地拿著飯卡回到家,卻看見任宇豪在發瘋,他把家砸得稀巴爛。
見我回來,他走到我麵前,狠狠推了我一把:「賣慘賣得開不開心?現在全校都知道你個窮酸鬼是我姐姐了!我被全班人嘲笑,你賤不賤呀?」
我爸舉起拳頭一拳砸在我背上,「老子就是這麼叫你做人的是嗎?在全校麵前出家醜,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
背後的悶疼感徹底讓我精神崩潰,我一邊,一邊飛速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對準兩人狠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