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對我精神造成了無法磨滅的打擊,像一條鞭子反反複複抽打在我身上。
我也像被抽打的驢一樣發了狂般在流水線上死命工作,工作到含恨而終。
我爸張口結舌了半天,壓根沒辦法反駁我,最後隻能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弟比你小,他肯定是要讀書的,男孩比女孩開竅晚,上了高中就好了,但是你,要是不去打工就別問家裏要錢了,學費生活費通通自己想辦法!」
說完這句話,他們靜靜盯著我,對我進行無聲的壓迫,眼中迸射出得意洋洋的光,似乎料定了我會如上一世一樣,向他們低頭。
我輕蔑一笑:「好啊,那我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我一到教師辦公室,當著十幾個老師的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班主任嚇呆了,把我攙起來,磕磕絆絆地問:「怎…怎麼了,任芳芳,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我眼淚漣漣,哇哇大哭:「老師,我爸媽說不讓我讀書了,他們讓我輟學打工,我現在沒有生活費連飯都吃不起了嗚嗚嗚嗚......…」
其餘的老師全部驚歎出聲,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上一世十六歲的我會在乎麵子,認為隻有讓別人看得起才能挺直腰杆,可現在,我隻想緊緊抓住讀書機會。
班主任摸了摸我的頭,眼眶充滿晶瑩的淚水,「好孩子,你現在生活困難了是不是?」
我點頭如搗蒜,哭得更加厲害,「他們說如果我想讀書,就隻能靠自己打工,但是我在家還要給爸爸媽媽洗衣做飯,拖地刷碗,我根本沒有精力去打工,老師,我不想浪費自己的大好青春,老師求您幫幫我。」
眾多老師紛紛歎口氣,班主任立刻撥打了校長的電話。
一番交談過後,班主任喜憂參半地說:「任芳芳,學校可以給你一個貧困補助名額,但是......…」
班主任頓了頓,有點不忍道:「為了保持真實性,你得在主席台上把家庭情況說給全校人聽,如果全校投票超過一半,高中接下來兩年的學費,學校給你出了!」
我在心中狂笑,願意,怎麼不願意,我簡直求之不得。
我那個吃白飯的弟弟從小最愛和我比較了,我考上重點高中後,他也大哭大鬧說要進來,奈何成績太差,爸媽花了十萬塊才將他硬塞進來。
平時他在學校路上看見我,總是趾高氣揚地從我身邊掠過,不知道在高傲些什麼。
我們家庭情況也就普通人水平,但任宇豪一直都很虛榮攀比,不是名牌球鞋他不穿,不是五百塊以上的衣服他看都不看一眼。
在班上,他出手闊綽,動不動就請人吃飯吃零食,就為聽別人叫他一句富哥。
要是我站在主席台上大哭家境淒慘,那他的少爺人設絕對會大大的翻車,一想到這些,我就憋不住笑。
班主任見我肩膀抖動,還以為條件太過苛刻,連忙開解:「孩子你別灰心,我找校長再通融通融......」
我打斷班主任,無比堅定道:「沒關係老師,我可以接受的,我這就寫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