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我們也很恩愛,是大家口中的模範夫妻。
周儒商學文學出身,寫得一手人人稱讚的好字。我跟他剛戀愛時,他雖不善言辭,卻經常送我他親手寫的詩文,在他筆下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情竇初開的自己。
我的收藏室裏,有一個房間是專門用來放名家字畫的,而周儒商這些年送我的字畫我都細心裝裱,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想到那字畫中一字一句的珍重,我幽幽歎了口氣。
再給周儒商一次機會吧,女人懷孕不易,本來就需要更多陪伴,或許真是我太敏感了。再說了,周儒商堂堂大學教授,總不至於真幹出亂倫的事來......
第二天,我提前1小時到公司,中午飯也是讓吳特助送簡餐到我辦公室,隨便湊合了口。
我給自己定的計劃是:6點前回家,晚上盡量抽時間陪婷婷出門轉轉,正好最近奢牌店也換季上新了。
“沐盈,你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連續幾個月連軸轉,就是鐵打的人也會扛不住啊,年終這麼忙,周副總也不來公司分擔分擔......”
吳琛見我一邊吃飯,眼睛還盯在文件上,忍不住抱怨。
我放下文件,暼了吳特助一眼,他自知失言,沉默地進了茶水間,給我溫牛奶。
吳特助是老爺子臨終前留給我的人,他說:吳琛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相信他,絕不能把人虧待了。
這些年,吳琛也確實為成舟集團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就跟我半個家人一樣,我說升他當公司副總,他總說比起吳總,他更喜歡做吳特助。
下午,還真應了吳琛那句話,鐵打的人也會扛不住,我果真發起了低燒。
吳琛實在不下去,勸我回家休息,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他。
我感歎自己身體不爭氣,今晚帶婷婷出門散心的計劃大概率是泡湯了,要不讓品牌方直接送到家裏來......
意識混沌,不等我做出決定,吳琛已經把我送到家門口了。
我換上拖鞋,極慢地朝臥室走去。
經過兒子跟兒媳的房間,裏麵傳出文婷婷咯咯咯的笑聲。
房門半掩著,我看見兒媳婦靠在床頭,她腳邊赫然躺了個身量頎長的男人,文婷婷白嫩的雙腳踩在他胸膛取暖,男人時不時用嘴朝那纖纖玉足吹氣,文婷婷怕癢被逗得咯咯直笑。
“爸~好癢,別逗婷婷了!你再這樣,我就要想想怎麼罰你了。”
“婷婷,怎麼罰我?你說,我都聽你的!”
眼淚不受控製、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跟我生活了整整25年,我沒等到周儒商一句“我都聽你的”,短短個月,他躺在他親生兒子的婚床上,對他的兒媳婦說“我都聽你的”,多麼諷刺啊!
“那......那就罰爸爸做他最擅長的事情,給我寫一百首詩,不能重樣!一百首應該比你給你老婆寫得多了吧?”文婷婷嬌俏地擠擠眼睛。
周儒商寵溺一笑,人仿佛都年輕了十歲,“婷婷吃醋了?!婷婷乖,別說一百首,兩百首都行!以後隻給你寫!”
文婷婷歡呼一聲,“太棒了!爸爸你確定?你的字畫那麼值錢,我把200首拿去賣了不就成小富婆了,耶!那我就不用看你老婆臉色了!”
“哈哈婷婷真可愛,小財迷,別忘了我可是成舟集團副總,你當然不用看她臉色,婷婷看不慣她,我今天讓她搬出去不就好了?她陳沐盈在外麵是威風,但在我跟前還不是指哪打哪!”
......
再次下樓,眼淚已經徹底幹了。
嗬,周儒商!他還不配我陳沐盈為他落淚,我哭的是
——
我這些年隻當喂了狗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