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已經11點半了,周儒商還沒回房間。
我靠在床頭看了半頁雜誌,眼皮逐漸開始打架。
“吱呀”,推門聲將我驚醒。
是周儒商,我看了時間,還差兩分鐘1點整。
“你幹嘛去了?”我問周儒商。
“婷婷說她最近睡眠質量不好,一個人睡不著,我給她讀了會兒睡前故事,剛把人哄睡。”
我挑眉,覺得不可思議,26的成年人還需要聽睡前故事哄睡!
“老公,你不覺得你跟婷婷走得太近了嗎?要不讓兒子先回來吧,深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急於這一時。有些事你跟婷婷一起總歸不太方便......”
我看著周儒商,平靜開口。他向來是清醒理智的人,我自認為我們相敬如賓這麼多年,有些話用不著拐彎抹角。
但很快,現實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陳沐盈,你不覺得你最近太上綱上線了嗎?!我知道你看不起婷婷的出身,但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從小就含著金鑰匙出生!”
周儒商看向我的目光冰冷、厭惡,這和文婷婷跟前那個如沐春風、如墜愛河的男人判若兩人,我覺得魔幻又割裂。
“我說的是你倆走得太近了!這和婷婷的出身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最開始,你也因為出身問題,堅決反對澤川跟婷婷在一起,不是嗎?”
我兒媳婦文婷婷是夜場陪酒女出身,18歲兒子周澤川高中畢業,他第一次跟同學去酒吧,跟鄰桌起了爭執,對方朝他砸酒瓶,被文婷婷擋了下來。
澤川從小被保護得太好,身邊清一色都是端莊千金,第一次碰見文婷婷這樣的,便不可自拔陷入愛河。
他19歲把文婷婷帶回家,我跟老公周儒商都堅決反對,陪酒女和富家公子那是小說話本裏的事兒,放在我們成舟集團身上,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我跟周儒商統一戰線,挑明了告訴兒子,我們不是非得找個門第多高的,但起碼得是書香門第、門當戶對。
事與願違,三個月前,澤川把大著肚子的文婷婷領進家門,並威脅我,不同意他倆結婚他就跳樓自殺。
我震驚、震怒,卻無可奈何,我總不能真眼睜睜看著養了22年的兒子在我麵前一躍而下!
周儒商也站在我這邊,為教訓不爭氣的兒子,他把澤川送到他恩師那去深造。
這段時間,我忙於開拓公司業務,沒日沒夜地出差、開會,不知不覺3個月過去了,我的枕邊人周儒商竟也變得對兒媳婦言聽計從!
“陳沐盈,我承認我之前對婷婷有誤解,但那都是被你影響的!婷婷跟你不一樣,她單純、懂事又缺少依靠,沒有人會不喜歡......”
說到兒媳婦,周儒商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從語氣到神色都變得柔和了。
我冷笑一聲,指向他對麵偌大的化妝鏡,“周儒商,你看看你自己,你敢說你對婷婷沒有其他想法嗎?你是她公公啊......”
周儒商下意識順著我的指尖看去,隻瞧了一眼便觸電般別過頭,“兒媳婦有孕在身,兒子沒在身邊,我為我們老周家的孩子盡盡心,你思想怎麼那麼齷齪!”
周儒商聲音冷厲,扔下一句:“你好好反思反思,今晚我去客房睡。”
看著他摔門而去的背影,我的心也隨之墜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