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顧南亭走到沈知秋跟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個綿長的吻。
“你記不住事也不是一兩次了,我不怪你。”
像是一個恩賜。
這樣的恩賜,在顧南亭和她相處中出現過許多許多次,每一次都是她記錯,顧南亭原諒。
但,人是無法違背本能的,迷迭香自幼便讓她吃了不少苦藥。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
“真的是我記錯了嗎?”沈知秋垂下眼眸,顫抖的問道。
“是的。”而顧南亭幾乎沒有思索,便立刻回答,語氣裏還帶著些許繾綣。
沈知秋隻覺得遍體生涼。
在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煤氣燈效應,指的是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改變對方認知。
在一起五年,顧南亭到底改變了自己多少?
沈知秋掐住掌心,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回應道:“好吧。”
“顧南亭,我今天特別想念姐姐,你可以講講她以前在學校的事情嗎?”
“沒什麼,我都忘了。”顧南亭又一次立刻反駁。
朦朧的月光照亮了沈知秋執拗的眼眸。
半晌後,顧南亭才像是被逼無奈似得開了口:“行吧,聽完就睡。”
在一起後,沈知秋說過很多關於自己和姐姐的事情。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顧南亭講他和沈明夏的故事。
“我跟她是在實驗室認識的,最開始,她是我帶的徒弟。”
他剛剛開口,沈知秋的心猛地一痛,不自主的閉上了眼。
“她平時很有禮貌,待人接事也很周到,後來我才發現....都是她裝的。”
“實驗室的試管砸碎一百來隻,頭繩丟的到處都是,還在微信備注上起綽號。”顧南亭想著,眼睛浮現出淡淡笑意:
“有時我是學長,有時是名字,生氣的時候會改成,遲早延畢,還有實驗室的製冷劑,每次都要我哄許久,才會改回正常稱呼。”
沈知秋的手指不斷收緊,她自虐般的聽著顧南亭講述著那段過往。
他講的那樣生動,細節分毫不差,不知道複習了多少次,以至於形成肌肉記憶。
隻要開口,就不會說錯。
原來,顧南亭不是不會哄人,不是不開口就不懂,他隻是不為自己上心而已。
沈知秋看著沉浸在回憶中的顧南亭,默不作聲的離開。
她躲進書房,拿出手機胡亂翻動想找人傾訴,可翻了許久,才發現自己的朋友因為顧南亭都斷了來往。
沈知秋悻悻的放下手機,打算回房時卻發現相冊就擺在電腦桌前,似乎有人才看過。
相冊翻開,她和顧南亭的合照躍然入目,有張照片從相冊夾裏掉出來。
沈知秋彎腰去撿,頓時僵在原地。
那張正是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張合照。
照片中,自己在看鏡頭,笑的明媚而張揚,而顧南亭卻在看她,眼神裏的滿是愛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顧南亭很愛她。
可就在這張甜蜜的照片背後,是顧南亭鋒利的筆跡,像把刀似得把兩人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12.25她不是知秋,是我的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