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父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沒有半點猶豫,便掛斷電話。
樓下響起一片淩亂腳步聲,是顧南亭和他的發小一同回家了。
顧南亭有幾根發絲垂在眼前,臉色不太好看。
發小不滿的斜睨了她一眼,“嫂子回家怎麼不說一聲?還當自己是單身啊?”
沈知秋沒有說話,禮服滴滴答答往外滴著水,狼狽不堪。
發小發現後,彼此交換一個錯愕的眼神,找了個借口便溜走了。
顧南亭走到她身邊,撩起她濕透的額發,用手背碰了碰額頭:
“下次離開要告訴我。”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眼神,沈知秋遏製不住情緒問道:
“顧南亭,你就不想問我為什麼走嗎?”
顧南亭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變回那副冷淡至極的神情:“怎麼了?”
這一刻,沈知秋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顧南亭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心底泛起細密的疼,她撇過臉緊咬下唇。
“我說過很多遍,我不太懂你在想什麼。”
顧南亭蹲下身,伸出拇指扣在沈知秋的下唇,輕輕揉動,將其從牙齒中解放。
他動作說不出的溫柔,可語氣還是那麼冷淡:“所以,有任何事情你要直接告訴我,而不是希望我猜。”
“我永遠都猜不到。”
在那個刹那,沈知秋幾乎要相信顧南亭的冷漠是他天生缺失。
“我想,要是姐姐還在,她肯定會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顧南亭的動作瞬間停滯,半晌,他終於回過神來,冷淡的眼眸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我也很希望她在場。”
一字一句,像是拽著線的長針,穿破心臟,身後是看不到頭綿長的痛。
沈知秋低下頭,張開嘴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顧南亭並未察覺她的異常,單手解開領帶,長腿向樓梯邁去:“我先去洗澡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知秋很想抓住顧南亭的褲腳問為什麼。
但她隻是動了動手指,直到門關上才沉默的拿起浴巾去了另一間浴室。
蒸騰的水霧被擦去,鏡麵無比清晰。
可這麼清晰,她卻自己都看不出和沈明夏有什麼區別。
顧南亭沒有說錯,雙胞胎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替身。
洗漱過後,沈知秋回到臥室,顧南亭坐正在窗前,手裏的鋼筆不斷旋轉。
聽到動靜,他回頭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顧南亭長得很冷,白皮,丹鳳眼,薄唇緊閉,平日裏看誰都像看狗。
可當他帶著幾分笑意看來,眸光點綴著焦黃的燈光,又好像一塊隻為她融化的冰。
沈知秋不可避免的晃了神。
“過來。”顧南亭朝沈知秋招了招手,沈知秋緩緩走近,她在顧南亭眼中的倒影也不斷放大。
那個刹那,沈知秋幾乎以為,自己站進了顧南亭眼裏。
直到,沈知秋嗅到了他身上濃鬱的迷迭香味,才陡然清醒。
“你什麼時候換了香水?”
沈知秋站在原地,再不肯上前。
顧南亭的笑意從唇角斂去,聲音很輕,不像是斥責但又有埋怨:
“你又忘了,是你說雖然過敏,但味道很喜歡,我才特意買了。”
可沈知秋完全不記得有說過。